暮色沉沉,子越终于回来了,步子有些沉重,看着很疲惫。我迎上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体好些了?”他边换衣服边问。
“嗯,没事了。”我忍不住问道,“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舒了口气:“处理好了。放心吧。”他冲我有把握的一笑。我有些愣住。这次清醒后看到他,与以往不同,表情温和暖心居多,少了以前的冷酷不耐。
我也细细想过,他纵然人脉再广,但是这次从找人制止那混乱的场面,到后期摆平那些记者,不是简单的用钱能完成的。需要动用的关系如果不是另类方式,就应该是找了官场上的朋友。我不由想起艾云口中那个大人物,犹豫了下,还是问他是不是找了那个人。
子越一顿,“你知道他?”我点点头。他勾了勾唇际:“是的。”
我的心有些撕扯,为这种事情去找那个人,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味。子越和他们的关系,表面上朋友弟兄,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在这种交易中,子越是乙方。说直白些,不过是用钱买了种种便利。而为我,轻易的去动用这种关系,实在得不偿失。我有些愧疚道:“对不起,让你费了太大的周章。”
子越蹙眉看着我,有些伤感的冷笑:“你跟我客气?”
我摇头:“不是。”顿了顿,抬眸看他:“你有没有后悔认识我?给你带了很多的麻烦?”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很想知道答案。我今天一直在想,我给子越带来的麻烦,从开始就没断过:表弟的官司,孙总的交情,老徐总的字画,赵局长的酒宴--------我简直就是个惹祸的累赘。
他看着我,淡淡的笑了:“不后悔。”说完转身上楼,他的回答我有些拿不准,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着:“不后悔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除了我,还有艾云的事也麻烦你帮了很多-----”
“那怎么办?”他忽然停住步子,转过身来,低头深看着我,声音有丝戏谑:“你怎么报答我?”
他与我贴的很近,呼吸可闻,我的心砰的跳了起来,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只是表达感谢让自己心里舒畅些,没想到他真的毫不见外。
见我不吭声,他敛了笑意,很认真的问我:“再跟着我吧,好吗?”
这个问题抛的很突然,我的头开始晕:“为什么?”
“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顾才放心。”他抽抽嘴角,伸手抚上我的脸,声音变得温柔,“答应我。”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从他怀疑我开始,又经历了我和周亦,已经有太多的东西在我和他之间了。我看着他有些失神:“我们还能回去吗?”
他眉梢微展,牵起我的手:“以前的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
冯子越对我,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我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有些迷惘,真的能重新开始吗?以前的种种,真的能当没有发生吗?
想了一夜,还是没有答案,第二天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子越看着我,淡淡道:“再想一天,如果同意,晚上给我做碗面条吧,我想吃了。”
说完起身去上班了。我心烦意乱,身上也还有些无力,向公司请了假。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来回溜达。[看本书请到精神好了,也和我聊着天:“赵小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我咬咬嘴唇,随口应着:“上班忙,就不回来了。”
张姐一脸惊讶:“你还上班?冯总这么有钱你还用上班啊?”
“我闲不住,喜欢上班。”我回答的吃力。
“啧啧,那冯总对你真够好的,以前我做的人家,恨不得把人都当小猫小狗的养起来,哪让你出门啊,还上班。”张姐又开始感慨。里外话都让她说尽了。我只好笑笑。
看我笑了,张姐更放松了:“冯总说你会回来的,我还不信,都几个月了。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我还怪想你的。”
我的心一突,他说我会回来?不觉问道:“他常回来吗?”
“回来啊,基本每个礼拜回来几天,周末不出去就在这儿。”张姐答着,“回来就在书房,也不说话。我也不敢搭话,闷的够呛,现在可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难怪张姐想我呢,原来如此。
我无聊着走到他书房,想看看能让他一直闷着不出来的地方,最近成了什么样子。一开门,还是浓重的烟味,看来不论在哪儿,这就是他永恒的味道了。书房里很整洁干净,像他一贯的风格,井井有序。
我惊喜的发现,他把小龟带来了,我几步跑过去,拨弄着小龟,眼圈潮潮的,好久不见,小龟还是那么悠游。
坐在他的位子上,无聊挨个抽屉打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打开,我愣住了:我送给他的围巾,正整齐的躺在那儿。我拿起来,围巾很新,他应该没有围过。我有些失落。
却再转眼看去,心里猛的被什么狠狠的冲击了:围巾下面,是我用过的剩半瓶的洗面奶,我剩的几片面膜,我的一条小方巾,一支用了半截的唇彩,一个钥匙扣,甚至还有几缕长长的头发------七零八落的,都是我以前住在他那套“二奶区”房子里落下或丢弃的东西,他居然都收罗了来,整齐的放在了这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他名字的那张字,在寂寞等他的夜,我的满腹心思,满腔相思,都赋予的眉间心上,笔墨纸下。他也收了来。
我的心忽然像被什么充满了,这个抽屉,让我有些不可思议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