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楚轻玥似又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后宫也该以身作则!由本宫开头,今日起一律俸银用度缩减三分之二。各宫各院妃嫔按自己宫内人头计算,八百两一人,若是银钱不够,将欠条写好,上缴国库,往后银钱充足时一并还回来便是。各位大人的欠条也一律如此!”楚轻玥轻笑。
想坑老娘,看老娘玩儿不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刘氏气得几乎按捺不住一巴掌扇上楚轻玥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谁不知道全宫中只有她千禧宫人数最多。一人八百两,千禧宫上上下下伺候的宫人不下百人,这笔钱该有多大?
这个该死的贱蹄子!
刘氏将将好起来的心情此刻坏了个彻底!这浪蹄子真是不让人省心,自己前脚将她坑得去了濮阳赈灾,后脚这贱蹄子便来寻自己的麻烦,真真是气死个人!
“老祖宗面色不好,可是身体有恙?这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才是。”
“哀家没什么不好。只是昨夜里头睡得晚了些。”
“哦,那老祖宗要早睡早起才是。”楚轻玥笑意盈盈。
“众位大人还有何事?”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人,她实在忍不住要逗逗这些可爱得紧的朝臣。
楚轻宸身后太监收到楚轻宸示意,立时越过苏公公,将拂尘一扫:“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刘氏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楚轻宸打断:“朕乏了,便先走了。其余事务便交由皇妹处理。”
不待众人答话,楚轻宸当先离开。
楚轻玥一摆袖子:“怎么,众位大人不是还有要事要奏么?”
“臣等无事。”
“哦---”拖长一声之后,楚轻玥又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散了去?”
众臣立时做鸟兽状散开。
“楚轻玥,你给哀家站住!”楚轻玥一条腿将将抬起还未踏出门槛,身后刘氏声音尖利。
“老祖宗还有何事?”楚轻玥转身过来对上刘氏目光。
“你同你那病秧子皇兄的解药是不想要了么?”楚轻玥原本还以为刘氏会说什么“任你天衣无缝哀家也能将你那侄儿除了”这之类的话,不想竟是这样红果果的威胁。
心下无语,自己果真是近些日子来将老妖婆气得狠了点么?竟让她脸脑筋都转不动了。
“不知老祖宗是不是昏了头了?本宫身上那毒蛊,有了解药不也是死路一条么?至于皇兄?那边不要老祖宗操心了。皇兄偷着活了这么些年岁自然是该活够了的,早晚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同老祖宗好好争上一争斗,说不得运气好自损一千就能杀敌两千了呢。老祖宗说是也不是?”
“小贱人,你以为你傍上瑨国太子这棵大树便能高枕无忧了?呵,你也太小瞧哀家了。哀家便实话跟你说了,那位太子爷那么能耐,现在不也是乖乖回了瑨国去?往后你嫁去瑨国,哀家同那位离妃可是老熟人,到时候说不得便要请她对你多多关照关照。”
“至于这个么,便不用老祖宗费心了。老祖宗现在该好好想想怎么将本宫那位七皇叔的心挽回来才是。这刚死了儿媳妇小孙子的,怎么还有这个精神头在此处同本宫废话?想来这事儿应当同老祖宗脱不了干系才是。”楚轻玥幽幽一笑,看得刘氏心中发麻。
顿了顿,又接着道:“哦,还有,骂本宫是贱人,老祖宗自己又是什么呢?本宫这个小贱人不也认贼作父地认您这位老祖宗在这么多年么?说来本宫这些年能活下来,也全靠了老祖宗的庇佑啊。您说呢?嘴皮子威风最是要不得,本宫可是谨记老祖宗教诲来着。”
“帝姬所言极是。毓秀在民间时,常常见惯了百姓自家喂的狗将主人咬伤得事,这不,今日久久不下朝,毓秀来接姑母,却不料见到姑母曾喂的一条狗正在咬主人,帝姬说这事是不是可恶得很?”
“的确是可恶得很。不晓得何处钻出来的狗,顶了一张花皮便口口声声汪汪叫着说是别人家的狼。这不是正统的怎么学得像也不是。骨子里头是个轻贱的再怎么装高贵也不过是条土狗,变不成真正的狼。”楚轻玥理理袖子。
几人站的位置极妙,又面带微笑,远远看去,倒像是许久不见情深意切的老友正在叙旧谈天。
“帝姬还是莫要笑得太早了,这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的。这不管是不是狼,只要能咬死猎物就是能干,不是么?”刘苁芷险些被楚轻玥气得破功,面上微笑僵硬过后飞快地恢复了回来。
“公主又说笑了。这狼能咬死猎物,老虎能咬死猎物,豺狗也能咬死猎物,公主可是听旁人将这三者相提并论?旁人让豺狗做了个狼的西贝货也不过是想要豺狗去咬死狼,自己在后头坐收渔人之利罢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公主这个聪明人还会看不清楚?”
“比起这个来,帝姬更应该操心的是什么时候就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
“公主原来是说这个?本宫还以为是何事呢,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公主放心就是,本宫可不会操心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这个事,本宫操心的是在本宫见不到太阳以前,那些个贱人还未死个干净。”楚轻玥话落,带着笑意的双眸看向刘苁芷,看得后者心中咯噔,却又强自保持着镇定。
“若是老祖宗同毓秀公主没有别的事本宫便先告辞了。”对襟紫色披风宽大袖口合拢,双手交叠至于腹前:“老祖宗,毓秀姨母,锦绣告退。”
刘氏气得面色铁青,鼻子里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