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午后坐,巫双在院子里晒着阳光,单手托着脸越想自己的情况,越发觉得烦躁。
这时,吕大娘正拿着一篮新鲜的冬笋要往灶间去。
“大娘,我想去灶间瞧瞧。”
吕大娘停了步子,“姑娘去那作甚?”
“这屋子就这么大,看来看去都无聊了。”
坐在轮椅上,巫双被吕大娘推到了灶间。
当然,只是在灶间门口。对着呢个高高的门槛,巫双不好意思让大娘抬自己过去。
“今儿个吃什么呀?”
“笋烧肉。”大娘边说边开始剥笋。
巫双就坐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大娘聊着天,打量着灶间的模样,夸着大娘的手艺好,说就因为饭来张口,自己都胖了不少。
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
期间大娘去了趟茅厕,回来看到巫双依旧坐在轮椅上,但是脸上出了不少汗。
“这日头还有些毒,我还是去歇歇吧。”她虚虚擦了下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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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吃完了香喷喷的笋烧肉,巫双也和平时一样躺到了床上。
“大娘,这蜡烛给我留着吧,我想看会话本子。”
“好咧。”
大娘留了灯先去睡了。巫双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熄灯了。
半坐在床上,她翻着书页,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
夜深了,大娘在外间已经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又过了一会儿,外间依旧是均匀的鼾声。
巫双慢慢合上了书页,悄悄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就着蜡烛,她将匕首烤了个遍,而后悄悄掀开了被子,卷起了裤腿。
看着那粉红色的疤痕,和下凹的膝盖骨,她深深吸了口气——如果,只是说如果真是这朵黑色的花让自己的手愈合如初,那么是不是只要自己咬牙去了腿上的断魂钉,这腿也能好起来?
她想赌一次,所以今天趁着大娘去如厕,她用腰带在灶间套出来了一把匕首。
先拆了自己两边肩头的绷带,那上头还有着伤药等会儿可以用。
往嘴里塞了一件小衣,拿着匕首,她把刀尖缓缓对上了膝盖。
一刀割开,不拖泥带水,鲜血直接低落在床单之上。
疼痛让巫双一下就咬紧了口中衣衫。
膝盖的皮肉很薄,一划开就见到了骨头,还有嵌在其中的黑色铁钉。
——稳住,巫双,稳住。
刀尖划过骨头,刮擦的声音在这夜间有些突兀。她猛然停了动作,凝神静听。
外间的吕大娘似乎翻了个身,鼾声再起。
鲜血直流,巫双顾不上那么多,忍着痛,用那匕首撬钉子。
一点一点,钉子拔出比钉入的钉入的时候还要来得痛,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终于,钉子的头出来了大半截,巫双的手已经开始疼得发抖了。
放下匕首,她用手指紧紧攥住了钉子,心一横,牙一紧,眼一闭。
“唔——”
整根钉子连根拔起,血又涌了出来。
她赶忙用刚才肩头拆下地绷带死死扎住了伤口,让那残余的药能进到自己的膝盖里去。
做完这一切,几乎卸力一般,巫双仰面躺倒了下去,闭着眼,缓缓呼吸着。
她一直咬着那件衣衫,就怕自己不小心叫出声音。
过了一会,似乎平息了点,也有了点力气,她看了看那伤口,血止住了——果然都是上好的伤药。
还有一只腿。
一不做二不休。
这一次,她也算是有经验了,只是手和腿越发抖得厉害,冷汗都已经从额头滴到了下巴。
虽然慢了一点,但终于是挑开了钉子,顺利□□了。
再一次包扎的时候,巫双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应该是缺血了。
用力掐了下自己,清醒了一下。此刻的绷带鲜血淋淋,那床上就更不用提了。
无力地仰躺下来,巫双突然很想笑。
——真好,钉子都没了。
手心拽着那两根钉子,嘴角渐渐翘起,带着她自己都不熟悉的冷笑——尹九平,总有一天,我巫双定要将这些十倍奉还。
“怎么又是这副要死了的模样。”
再一次凭空出现的尊上,已经稳稳站在了她的床边。只是,现在的他只穿了白色里袍,头发还湿湿地滴着水,浑身有着淡淡的草木香气,一副刚沐浴完的样子。当然,那个□□,他依旧戴着。
巫双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怎么又是他。
看着床上一塌糊涂的模样,那位尊上皱了眉,“你倒是有几分能耐,还自己取了钉子。”
巫双吐出口中衣衫,也不说话,就看着他,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已经取出了钉子,如果这位尊上再将钉子钉入自己体内,那她也无话可说。
“想不到,那东西也帮着你。”他轻笑一声,“等你都弄完了,才向我求助,怕你死了。也是有几分胆识。”
巫双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稍稍一想,便有了头绪:他说那东西在向他求助?上次也是自己要咬舌,这位尊上就突然出现了。难道是说自己身上这朵花能和尊上直接联系?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动不动就拿命开玩笑?”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