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钦一进来就一直看着巫双,直看得她缓缓低下了头——呃,怎么有些愧疚的感觉。
“咬舌自尽?”司马钦眯了眼睛,步步逼近,“你也真做得出来。”
巫双别过脑袋,干笑两声,“只是一不小心咬了舌头……”
“不小心?”司马钦笑了一声,脸色缓缓下沉,“张嘴”
“已经好了,没事了。”巫双依旧别着头,不敢看他。
“真是……”司马钦低低骂了一声。
下巴一紧,她的头就这么被他强扭了过来。
“我说张——嘴。”司马钦眯眼的样子看上去很生气。
巫双抿着嘴,不大愿意。
两人僵持着,他左眉一挑,“你要是不张嘴,哥哥我就让今儿个来拔钉子的人走了。”
巫双:……
检查过后,司马钦的结论是:啧啧啧,真是连四分之一都没咬到,还好意思说是自尽。
“你要是再敢自尽试试,信不信哥哥直接把你制成傀儡,从里到外,什么都动不了。”司马钦半威胁地说道。
巫双很识时务地露出了一副愧疚万分的表情,“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大夫上山对巫双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是,当那个大夫出现在面前时,她顿时有些胆怯地往后仰了仰身子。
——这个大夫怎么也不眨眼睛?!!
“怕什么!”司马钦恨铁不成钢,“当初你见过的可比这个……”他自己掐断了话头,“反正你不是都看得见那些东西了吗,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说……他果然不是人?”巫双小声询问,有些不敢看那医生。
“不识货。”司马钦撇撇嘴,“这可是前朝最有名的太医。”
原来还是个有名头的鬼。
巫双内心挣扎,“他这身子……是僵尸?”这两个字一出,她自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死人什么的,果然还是很让人害怕啊。
“木头化的。僵尸太臭了。”司马钦把那’人’推了过来,“快些拔钉子吧。”
那鬼太医和自己的距离一下近了好多,巫双几乎能看清他无神的眼中倒映出了自己。
“慢!”她一个激灵,“你、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能让这些个……听话?”
司马钦眨眨眼,微微一笑,“说来话长。还是先拔钉子吧。”
鼻尖飘来一股异香,巫双晕头转向地倒了下去。
闭上眼前那个可怕地太医正一步一僵地靠近自己,毫无表情,不带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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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第二天。
巫双肩头已经都绑上了绷带,筋脉也给接了,那太医鬼留下了几张药方,不见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被司马钦收起来了。
此刻,他正坐在她的榻边,眼巴巴看着她。见她醒了,不觉就笑了起来,“感觉怎么样?”
试着动了动——手指能动了!
巫双满是惊喜地看向他,声音有些干涩,“手有感觉了!”
不愧是前朝名医!
“所以说,你们这些折鬼尽是暴殄天物。”
司马钦得意洋洋,到一边给巫双倒了杯温茶,缓缓喂她喝了一些。
嗓子舒服不少,巫双接着之前的话问道,“说折鬼暴殄天物,那你又是干什么?”
司马钦表情稍稍一僵,而后说道,“墨月宫,驭鬼师。”
不知为何,听着他说出驭鬼师三个字的时候,巫双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觉,熟悉到她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都没有问他是做什么的。
仿佛很久以前他也这么说过,仿佛她很早就知道什么驭鬼师。
——小妹妹,那些鬼本就厉害,直接杀了多可惜啊。圈起来用用才不暴殄天物呀。
脑海里闪过一个声音,可是却找不到头绪,想来想去,倒是脑仁有些发痛了。
“妹子饿了吧。我去拿点吃的。”司马钦摸了摸她的脑袋,“刚接好筋脉,可能会有些疼,先养两天再动。”
她有些愣愣地看着司马钦走出去的身影,努力搜寻着刚才脑海中熟悉的感觉。
——司马钦,我以前一定认识你。
很熟悉,很熟悉。只是,她还想不起来。
驭鬼,折鬼,殊途不同归。
何以驭鬼,何以折鬼,其因又有几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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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墨月宫。
“尊上。”司马钦恭敬行礼,倒是全然没有平日里在巫双面前的痞气。
“嗯。都弄好了?”尊上正斜倚着坐着,手中翻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页。
“断魂钉已经取出。。”
“知道了。”尊上点点头,“下去吧。”
“是。”
走出屋子,司马钦稍稍抚了下胸口。那里,刚才那种不受控制的臣服感还未散去,让他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尊上初次出现的那日。
……
墨月宫在江湖上名气一直不小,但其实统共不过十来人。
自从一年前师父离了世,这墨月宫当家的任务就落到了司马钦身上。
墨月宫一直有一个传说,如果哪一天有人带着墨月戒指出现,那么这个人就是墨月宫的主人。
当然,墨月宫里大多数人都把这个当作为传说罢了,毕竟从司马钦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反正就是很多前人都没有见过有着墨月戒指的人。
说到这个墨月戒指,司马钦还有那么一张画像,也是很久以前传下来的。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墨黑色指环,中间镂空了一个弯月牙的形状。要是有人随便仿造一枚,那也是简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