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娘有些吃惊,“这么多,姑娘吃得下?要不我们分几天……”
“突然想像平常人家过年一样,所有好菜都能吃一吃。”巫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从来没吃过一顿大餐呢。好想能吃一次。”
吕大娘看着她笑得有些腼腆的样子突然就心软了,“好,大娘明天给做。”
第二天,吕大娘从早忙活到晚,终于在晚饭的时候弄齐全了一大桌菜。
“姑娘,吃饭了!”
“好香啊!”
吕大娘喂着巫双,自己也不时吃两口,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这一桌饭菜也消了一半,两人都饱透了。
吃完饭,吕大娘伺候巫双洗漱完,帮她好好盖了被子。
“姑娘好好睡一觉。”
“能不能帮我留个窗,我喜欢夜里有些微风。”
“好,我开稍远点的那扇,省得着凉。”
吕大娘去外间歇息了,巫双心满意足地感受着饱腹的感觉。
窗外,月色能透进一些,朦朦胧胧地洒在地面上好似一层银霜。
偶尔吹来的清风带着山林独有的气味,抒写着夜的篇章。
平静的夜,没有狂风,没有暴雨,时有虫鸣,时有微风,真是个不错的日子。
她心里稍稍颤了颤——会很疼吧。
自尽这个念头是前几天出来的,在她知道那些钉子去不掉了之后……
念头一旦起来了,就一直在那挥散不去,渐渐地她也开始觉得——也许死了真的比这么活着要好。一个手脚皆废的孤家寡人,在这世上,还真是挺多余的。
所以……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啊。
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努力遇到一个好人家!
又看了会儿房梁,巫双深吸了几口气,给自己壮胆。
就一下,不怕!
一、二、三!
牙关猛地一阖,浑身一颤,她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嘶……好疼!
好疼好疼!
眼泪瞬间涌出,嘴里的血腥味一下漫了出来。
……
……
“你在做什么!”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冰凉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沾染上了她嘴角滴下的血滴,“咬舌自尽?”来者嗤笑一声,“怎么?咬到一半下不了手了?”
看清来人的黑色衣袍,此刻也分辨出了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尊上,巫双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闭眼就要给自己的舌头再来一下。
“啧啧啧……还嫌不够疼?”手指用力,钳住了她的下颚,不得动弹,“本座不介意养个哑掉的瘫子,就算你咬了舌,本座也能让你活着。”
听了这话,巫双立刻就不敢妄动了。
小心翼翼吸了下舌头,破了……还挺严重的样子。
“别想着趁本座不在再咬舌什么的。”他松了手,有些嫌弃地将指尖的血擦在了巫双脸上,“再有一次,别说断魂钉……你的腿本座直接切了。”话音一转,带上了几分杀气,听得巫双一时都忘了舌头的痛。
一翻手,尊上往她嘴里丢了一粒药丸,“吃了,不想变哑巴的话。”
巫双很听话地把药丸和着自己的血咽了,这一咽眼泪又出来了——好疼!
先前突然冒起来的自尽念头已经全然没了,什么悲春思秋、什么年少愁苦、什么生而无望……完全被眼前的尊上震慑住了。
见她安安静静地在那里掉眼泪,嘴巴还有着血,尊上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下来,“就这么想拔钉子?哪怕不一定是好事,也想拔?”
“我……”一说话,巫双就疼得直抽抽。
“别说话。”
巫双索性闭了嘴,乖乖点头。能有什么坏事,最坏不过现在。
“那以后,你不要后悔。”尊上沉默了一会,似乎决定了什么。
“这断魂钉,本座给你去掉两颗。”
巫双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囫囵说着,“多谢,多谢……”
血沫子喷出来不少,那位尊上瞬间飘着退后了几乎有一丈远。
定了定身形,尊上确信自己避开了血沫子,“如果你要是敢逃,后果可要自负。”
巫双兴奋得直点头,下意识就吞了口唾沫——疼!!!
“等你舌头好了,再给你取钉。”
屋里的血腥味有些重,尊上有些不适地又往门口走了几步,声音淡淡。
“下次见到本尊上不许再这么多血。”
巫双忙不迭地点头,他说什么都是好的。
尊上离开了,巫双突然生活就有了盼头。
至于什么没有骨气,自杀到一半都会停下来之类的,她已经完全忽略了。
舌头上的伤一般好得慢,但想不到三天后,她就可以自如讲话了。
看来那粒药丸应该是好东西,又或者说她的牙口不是那么厉害?不管怎样,巫双开始心心念念等着给拔钉子的人了。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她没有等到人。
又是一天过去了……
又是两天过去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
巫双没有等到尊上,但是等到了气势汹汹的司马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