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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彦,不能去!长玄的结界,岂是你我能破的!她必留湖底,永不超生。”
“恒天,你告诉我,这难道也是她的宿命吗?”
“是羽铃族人的宿命!”
……
“以后你就叫我师父吧。”
“师父?”
……
“母亲!”落烟惊醒过来,看到师父无彦俊冷的面容,而后意识到自己已回到天倾殿落华阁。
“对不起,师父。”落烟低头细语。她心知又闹出事端,拼命回忆却找不到半点头绪。闹出什么事已被神封,只记得梦里见到母亲,而母亲的面容却已模糊。
“可以去后山走走。”无彦平静地道,“。”说完,他便消失在落烟视线里。
落烟听话起身,有种久病初愈之感。因是久躺之故,身体微微酸痛。师父口中的后山,自是暗示“九天池”,她沐浴之所。这九天之灵水,不但可以清洁肌肤,更有调理神伤之功效。她入池沐浴,这水温比平日热了些许,舒缓筋骨之效明显提高。能操控九天之水温的,除了师父无彦,怕没有其他神可以做到。
“谢谢,师父。”她闭目调神,却无法不去回忆母亲的容颜。可那时的她才三岁,又如何记得?
还是那袭师父最喜爱的白裙,长发轻挽,天然无饰的她来到天界之书。
“无彦!羽铃族人天生不可成神!落烟怎成了神者?这五百年来,你如何逆天?”神君的声音传来。
原来神君还未曾离开,落烟习惯性地躲到窗台下偷听。
“这长玄的湖底结界不也是不可破?”无彦轻笑道,“我们不也破了。”
“那日你我只是幸运。”
“长玄若知有今日,当初就不该设那结界。”
“你,可曾受伤?”
“我,怎可能受伤?”无彦不屑一笑,平静道,“不过,还是多谢神君那日愿意与我联手。不然,这先神君的幽湖界可不是我一个神能破的。”
“那湖,是该填了。”神君叹息道,“只记得长玄很爱这湖水,却不记得缘由。我也老了。”
“这上万年的记忆,捡几件重要的记住即可。 何须纠缠?”无彦望向窗外叫道,“落烟,你是否要进来和神君致谢?”
“呵呵。”神君笑言,“何必打扰她偷听的雅兴?”
落烟跳窗而入,恭敬地给神君致谢礼。 她虽记不住自己的过去,百年来却饱读神书。这先神君长玄的回天之力天地皆知。他的结界岂是他神可破?然师父和神君最终还是解救了她,而这期间的艰辛她虽未见,却可想象。
“难得听话。”神君面带微笑道,“我那神君殿从此可以安稳了。”
落烟回以一笑,径自走到无彦身前,轻声说:“师父,我给你沏壶茶,可好?”
“正好。我和神君也可较量一番。”无彦一贯清冷的面容难得疏解。
他语音未落,白雾在不远处自行成棋盘。神君手一挥,一子黑棋占了正中。无彦一子白棋紧跟其下。这样来来回回,也未曾分出个胜负。待到火候,落烟为他们各自沏杯热茶。
“我终于明白,无神尊为何独收这爱徒。”神君品后道,“这茶泡得不温不火,一杯未尽,已思下杯。”
“神君若再分神,这盘怕要输了。”无彦手持紫砂杯,只闻茶香,不急品缀。
“输赢何妨?”神君坦言,“只要有无神尊,神族何惧?”
茶香袅袅,笑语暗藏,落烟忽觉天下最幸福的事,不过于此——有师父,而现在多了个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