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馨娘自是巴不得将所有碍眼的人都赶出去,整个王府都归了她才好。心知只要济安王还活着,这事儿就只能想想罢了。
犹自猜不透简莹在搞什么鬼,虽然心下有些忐忑不安,可还是忍不住暗暗攒劲,赶紧搬出去吧,搬出去干净。
方氏也没想跟孟馨娘认真理论,甩了个脸子过去,便忙着叫人,“赶紧的,拦着老二媳妇。这大过节的,正该一家团圆呢,哪有叫他们搬出去的理儿?”
丫头婆子齐声答应了,急忙忙地跑去阻拦。
简莹那头装模作样地收拾了几样箱笼,指使得丫头婆子满院子忙活。到底被方氏劝住了,没能搬出去。她存心要借题发挥,城墙都挡不住,事情自是不可避免地闹到济安王跟前。
听了孟馨娘那迟早要袭爵当家的话,济安王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周瀚的鼻子一连吼了好几声,“你们这是巴望着本王早死,给你们倒地方呢!”
周瀚早就对孟馨娘心灰意冷了,不过为着她这一阵子小意伺候孟氏,才刚熄了休妻的念头,这又闹出这么一场来。实在不愿瞧见那张脸,只说了一句,“人是父王做主留下来的,父王看着处置吧。”
那是儿媳妇,打不得,骂不得,他这做公公的能怎么处置?只得吩咐方氏撸了她的差事,叫她去佛堂跟孟氏一道念经思过。
周漱自是不肯就这样白费了简莹制造的机会,这种不痛不痒的处罚又怎能将他打发了?抓住孟馨娘容不下他们这一条,坚持要分家。
济安王劝说几回,最终还是同意了。
一来是了解周漱,知道这个儿子一旦做了决定,再怎么劝阻都无用;
二来是看透了,这个儿子跟他不是一条心,强留在府里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有什么意思?反正早晚都是要分的,不差这一年半载;
三来也是因为最近一日比一日觉得自己老了,再没心力去管府里那么鸡毛蒜皮的琐事。分了还能少些是非,多过几天清净的日子。
于是中秋节一过,便叫人清点家产,准备分家。
舜井街那座宅子先许给了周漱。这边清点家产,简莹那边就将该整理的东西整理出来,陆陆续续地搬了过去。
周漱早就打着分家的主意,将里里外外都细细收拾过了,只需粉一粉墙。里外稍作布置,就能住人了。
自打分家的消息坐实了,采蓝院的大小丫头婆子都很兴奋。
在王府住着虽然也没什么不好的,可终归不是简莹和周漱当家做主,出来进去难免要看个眉眼高低,留神些有的没的。分了家就不一样了,整座宅子都是自家的地盘,可不自在得多?
一有空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新家怎样怎样,连简莹都被她们感染,盼着搬家的日子早些到来。
这些年来。外头都是的生意都是济安王一手把持,方氏只掌管内院这一块儿,除了死去的颜管家,再没第三个人知道王府到底有多少产业。借着这一回清点,大家心里头也都有了数。
王府名下的大小铺子共有二三十间,除去祭田,这些年置办下的田地有几千亩。济南府、京城两地的庄子宅子,再加上在南方的果园湖塘,自己置的,还有别人送的。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五六十处。
再有就是府库里的东西,还有存在钱庄的银子。
周瀚是长子长孙,要承继宗祠,赡老养小。自然得占大头,这个谁都没有意见。
周沁的嫁妆早早就备好了的,腾家的聘礼也归了她,等她出嫁的时候,再补上些银子也是了。还剩下一个周汐,留出她的嫁妆。再留下济安王和一众妻妾的养老钱,剩下的三个儿子均分。
当然,现在只分周漱的那一份,周沅和周润的还要放在公中。
周瀚觉得愧对弟弟,果然是半点不争。
周漱也不客气,田地、庄子、果园都捡出产高的要了。铺子是一间都没要的,按着市价折成了现银。
孟馨娘说错了话受了罚,分家产的时候没能在场。
原以为周漱必定会要九华楼和大明湖的水上酒楼,这两个酒楼生意最为红火,负责经营的掌柜又是周漱的朋友,没有不要之理。听说没要,还很是庆幸了一回。
她哪里知道,周漱之所以没要,是因为黄严在京城为官,黄尊为了照顾黄严,打算和三弟一起搬到京城去。没有黄尊悉心经营,那两座酒楼的生意只怕长远不了。
黄尊是打算去京城开酒楼的,说好一人出一半的本钱,各占五成股份。长远算下来,得利可比直接要了九华楼和水上酒楼要多得多。
别人不知这层内情,直夸周漱厚道。
周漱的厚道之处不止这一点,分得的东西,又拿出一部分,给两个妹妹添了妆。周沅和周润也有,不过事先许诺了,等他们成亲的时候再给。
做到这个份儿上,没人能够挑出二房丁点儿的毛病。
进了九月就是简老夫人的寿辰,因为家中新丧,没有大肆操办,只自家人合着出嫁的女儿开了席面,简简单单地吃了顿饭。
简四太太病死的消息传到京城,惊动了圣上,下了圣旨命方知府尽快结案,以慰简四太太的在天之灵。
其实这案子也没什么结头了,主犯已死,只剩下几个从犯,按着罪名判了,贴出告示,就算完了。
茗眉在大牢里得不到医治,伤口感染,没等到判决就死了;杜晋考和王家老夫妇被人教唆,后头认罪态度良好,判了流刑。
再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