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莹和周漱通过萧铮夫妻两个,将萧乐林的那点子心思捅到何皇后跟前没多久,就接到了段氏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说是何皇后将萧乐林禁了足,又搜宫阁又打杀宫人,很是闹了一场。
对待萧乐林的婚事,圣上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不顾何皇后和萧乐林的反对,将萧乐林指给了升平大长公主最小的嫡孙。
萧乐林寻死若干回,都没能让圣上改变主意。之后又试图逃跑,俱被圣上的暗卫抓了回去。
据说何皇后也因此被圣上冷落了,圣上一连好多天都不曾踏进凤羽宫的门槛,让宫里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女人们,诸如鞠妃之流,很是幸灾乐祸了一回。
连前去替萧乐林求情的大皇子,都被圣上毫不留情地罚了,夤蛄苏整一日。惹得大臣们在私底下猜测纷纷,以何皇后为首的大皇子一党是不是要失势了,圣上心中是不是另外有了储君人选?
简莹听完这些消息,忍不住,嫁给表哥,看来咱们的萧大公主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近亲的圈子了。”
周漱听简莹说过亲上加亲的危害,又因羽哥儿和周润患上圆骨病,对这一点认识更加深刻。然他被萧乐林恶心到了,对那位刁蛮公主半点儿同情心也生不出来。
“只要别把这丧伦悖德的污水溅到我身上,管她嫁谁去。”
简莹眼带促狭地望着他,“如果萧乐林不是你堂妹,有这么一个娇嫩如花、身份尊贵的公主为了你要死要活,你会不动心?”
周漱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娘子不必试探我,我既娶了你,又中意你,而且与你生育了孩子,别的女人与我再不相干。”
语气顿了一顿。又道,“趁你我今天都有空,就把放姨娘们出府的事情一并解决了吧。我已经派了去叫她们了,想必这会儿也该到了。”
这边话音刚落。雪琴就打帘进来了,“二少夫人,几位姨娘求见……”
眼睛觑着周漱,“说是二少爷叫过来的。”
简莹朝她挥了挥手,“我知道。叫她们进来吧。”
雪琴应了声“是”,退出门来,心下便犯了嘀咕。
这眼瞅着就到饭点儿,二少爷把姨娘们叫来做什么?莫不是当了伯爷,身份地位不一般了,就想摆谱,叫一堆女人围着伺候着?
瞧着二少夫人也不像是不乐意的样子,该不是跟二少爷妥协了吧?连二少夫人这样刚强的女人,最终都逃不过看男人眼色过日子的一天吗?
简莹等雪琴一走,便嗔了周漱一眼。“你事先也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周漱原本也不急着处置这件事,经萧乐林这么一闹,愈发觉得除开简莹以外的女人都是麻烦。爵位得了,府邸正如火如荼地修建着,大好的日子在前头等着他们一家四口呢,再不愿为这些糟烂事儿劳神。
左右都是要放出去的,早几日晚几日又什么关系?
“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待会儿我来说,娘子只管坐在我旁边就是。”
简莹微微撇了一下嘴。“那你自个儿处置多好,干嘛扯上我?”
周漱是怕姨娘们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或者寻死觅活,有简莹坐镇。姨娘们再怎么不情愿也不敢放肆。这话他不好意思说,便一拉简莹,“你我夫妻一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娘子就别抱怨了。”
简莹翻了个白眼,“有福也是你的福。我又不喜欢女人。”
周漱权当没听见,拉了她径直来到外间,在罗汉床上并肩坐定了,打个手势,示意可以把人放进来了。
雪琴和银屏各自福了福身,一左一右地打起帘子。
三位姨娘鱼贯而入,君萍走在最前面,水蓝的半臂,新月黄的绉纱裙,配上一条半尺宽的蝶花纹腰封,将腰身束得盈盈一握。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端的是婀娜多姿。
头上梳着眼下流行的偏云髻,将头发梳到一侧,从上到下绾成三个大小不等的发髻,髻心簪花,在另一侧插一支稍重一些的步摇,平衡头部的比重与视感。
这发髻的式样最衬脸型方圆的人。
自打玉豆母女上门认亲之后,君萍就一日比着一日地消瘦,原本肉乎乎的脸缩得只剩下了一条条,下巴跟锥子一样。配上这发型,就显得脸更小了。
偏她今日着意装扮,将两条眉毛画得重了一些,口脂也过于红艳了。致使脖子以下绰约动人,脖子以上处处透着不协调,给人一种脑袋和身子不在同一次元的怪异之感。
妙织跟苏秀莲推让了一番,没推过去,紧跟着君萍后面走了进来。
她倒没有刻意打扮,只换了一身入秋之后才做的衣裙,梳了个利落的小盘髻。她眉毛原本就重,索性就省了描画,只在薄薄地扑了一层粉。腰间随意地束了一根两指宽的绦子,下头坠着的玉兔子随着脚步一晃一晃的。
被君萍一衬,愈发透出几分英气来。
苏秀莲打扮得更低调了,腰都未束,衣着宽松,略施脂粉,首饰也只戴了寥寥数样。虽谈不上不修边幅,可也从头到脚都透着休闲的味道。
三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过来的,从她们的衣着打扮就能咂摸出几分。
到了近前,君萍先福下~身去,“见过伯爷,夫人。”
妙织和苏秀莲俱是怔了一怔,二少夫人先前放出话来,在分府之前,还按着原来的规矩称呼,萍姨娘是忘了还是怎的?她喊了“伯爷”和“夫人”,她们用原来的称呼,岂不是叫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