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验看过行走令牌,赶忙引着那人进门而去。
孟馨娘戏唱到一半儿,被人晾在那里,脸色控制不住地黑了。好在她戴着帷帽,别人瞧不见。
紫蔷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脸色不好看,赶忙过来帮着圆场,“这位老夫人,请问您府居何处?到王府来有何贵干?”
老妇人置若罔闻,将睁开的眼睛慢慢闭上,继续数她的念珠。
紫蔷尴尬了。
孟馨娘傻眼了。
这剧本不对啊,按理来说,孟氏听她亮出世子妃的身份,应是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热泪盈眶地拉着她的手,殷切地道:“你就是馨娘?我是你那失踪了三十多年的姑母,也是你嫡亲的婆婆。
你没见过我,可我一直都想见你啊……”
不该是这样的吗?
怎么她姑母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紫蔷疑心孟氏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没有听清楚她跟门子的对话,忙往前走了两步,加大音量道:“老夫人,刚才问您话的这位是我们王府的世子妃。
您有什么事儿不妨跟我们世子妃说一说,只要是能帮上忙的,我们世子妃一定会尽力相帮。”
“既如此,就劳烦世子妃替老身给王爷捎两句话。”老妇人也不睁眼,淡淡地道,“就说老身再等他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他若还不露面,就休怪老身不念旧情了。”
听了这威胁意味明显的话,孟馨娘和紫蔷双双愣住。
怎么回事?
夫妻离散多年,这还没有重逢呢,怎么就透出一股子针锋相对的不祥之感?
莫非眼前这位压根就不是孟氏,而是什么人假借孟氏的身份,跑来闹事的?
念及至此,立刻拿出世子妃的派头,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何人?你指名道姓地要见我父王,意欲何为?”
那老妇人纹风不动地数着念珠,没有继续跟她们主仆二人攀谈的意思。
孟馨娘有些气急败坏。又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孟氏,唯恐判断失误,得罪了自己日后的靠山,不敢轻举妄动。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不识好歹”,便带着紫蔷径直进了角门。
“世子妃,王妃为什么不肯与您相认呢?”一入府,紫蔷便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倒了出来
孟馨娘一只脚踏进角门,便开始后悔了。
那老妇人的眉眼与孟家人很是相像。多半就是她姑母无疑。不肯在门外与她相认,只怕是有什么苦衷,她不该一赌气就走了,合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认回来再说。
可眼下也不好再折回去了。
略一思量,便做出决定,“走,去找父王。”
那边厢简莹已经得到消息,在茗园接见了那位“有急事禀报”的人。
待认出此人乃护送方氏和周瀚、周漱前往泰山的王府护卫之一,心下便生出不祥的预感。“是不是祭天大典出了什么差子?”
“不,祭天大典的正式仪程已经完成,只剩下山与百姓共同洒酒拜祭了。”那护卫语速飞快地答道,“在圣上起驾下山的途中,突然冒出几名刺客,想要刺杀圣上……”
“啊?!”雪琴和翠峰齐齐变了脸色。
简莹也是心头一紧,“然后呢?”
“然后……”那护卫似乎难以启齿,语气顿了顿,才语调艰涩地道,“二少爷替圣上挡了一箭……”
“你说什么?!”简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翠峰比她还急。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抓住那护卫的衣襟,“你是说二少爷中箭了?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我也不清楚。”护卫急声地道,“凡是在伴驾名单上的人。只允许带一名丫头或者小厮贴身伺候,我们这些扈从只能留在山下等候。”
“那你是如何得知二少爷为刺客所伤的?”翠峰逼问道。
护卫被他抓住衣襟,勒得喘不过气,脸色涨得通红,“雍亲王世子派了人来,交代我们速速回府通知二少夫人……”
简莹眼前一黑。跌坐回椅子上。
周漱一定伤得很重,若是伤不及性命,他是不会惊动她的,萧铮也不会特地派人回来通知。
“二少夫人,您别慌,二少爷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雪琴上前扶住简莹的手臂安抚道,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此时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根本没有多少说服力。
简莹一手按着揪紧的胸口,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翠峰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放开那护卫,“二少爷现在在哪里?”
护卫向简莹投以感激的一瞥,嘴上丝毫没有怠慢,“雍亲王世子的人说,二少爷被送到灵岩寺去了,圣上将所有的太医都派了过去。”
“其他人没事儿吧?”简莹又问。
“据说那些刺客已经被当场击毙,圣上安然无恙,王妃和世子爷也没有受伤,不过惊吓是难免的。其他的人,雍亲王世子的人没说,邱大人也没问,属下奉命回来报信,没有多嘴过问的闲暇。”护卫老实地答道。
简莹又细细问了一些情况,便对那护卫挥了挥手,“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二少爷受伤的事,暂时不要声张,明白吗?”
护卫应了声“明白”,唯恐翠峰再扑上来一样,速度飞快地退出门去。
“二少夫人……”
“给我备马。”翠峰刚一开口,就被简莹打断了,“我要去泰山。”
雪琴吃了一惊,急忙阻止,“二少夫人,使不得,眼瞅着天就黑了,您又不会骑马……”
“元芳会,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