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安王眸底刮过一阵狂风,恨不能立时掐死这一个儿子两个媳妇。
他原打算呵斥孟馨娘一顿,便以处理家事为由,请简家人回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周瀚都已经放出要休妻的话了,简家想必也不好意思再掺和进来。
谁知孟馨娘这般愚蠢,居然又把矛头指向简莹,惹恼了简家的人。
偏简莹和周漱不能体谅他的难处,非要跳出来火上浇油。
家门不幸啊!
他不好去瞪儿媳,只能狠狠地瞪了周漱一眼,“你跟着添什么乱?”
“父王此言差矣,被欺负的是我的娘子,我出面说几句话怎能叫添乱呢?”周漱继续说着让他感觉家门不幸的话,“我老早就提出要分府另过了,是父王一再寻着由头推脱。
您若是早早给我们分了家,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儿了,不是吗?”
“逆子,你给我闭嘴。”济安王火了。
虽然周漱巴不得立刻分家,可他心里也清楚,即便分了家,他也无法跟济安王划清界限,如果济安王犯下重罪,他照旧在被灭的九族之内。
况且今天这样的场合,济安王是绝对不会答应分家,自灭一家之长的威风的。
他说出来,只不过想撩拨一下济安王的火气罢了。济安王叫他闭嘴,他就当真闭嘴了。
“老大媳妇,给老二媳妇和简家几位长辈道歉。”济安王决定快马斩乱麻了。
“父王。”孟馨娘不敢相信地瞪着济安王,又急又怒地嚷嚷道,“我是被冤枉的,为何要我道歉?就算要道歉,也该是她向我道歉才对,您怎能这样偏心?”
济安王险些被孟馨娘这不识时务的德行气个仰倒,搁在小几上的拳头攥了又攥,极力按捺着拍桌的冲动,“老大媳妇。马上道歉,这是命令。”
声音又沉又冷,带着十足的威严。
孟馨娘愣了一瞬,忽地冷笑一声。脸色变得决绝阴狠。
“姓简的,我跟你拼了。”她尖叫一声,爬起来就朝简莹扑了过去。
简莹似乎惊呆了,捏着帕子的手僵在半空之中。
周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横跨一步。挡在简莹面前,同时伸手搪开了孟馨娘。
孟馨娘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这下摔得不轻,更牵动了腰上的伤,眼前一阵发黑,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疼痛刺激了她敏感脆弱的神经,愤怒成倍翻长,拔下头上的簪子,爬将起来,发疯一样刺向周漱的胸口。
“小心!”
简莹、方氏和简二太太同时出声。
周漱也顾不得避嫌。一把扣住孟馨娘的手腕,用上几分力道,待她因吃痛松手扔掉簪子,用力地甩开她,“孟馨娘,你疯了吗?”
孟馨娘“噔噔噔”地往后他退了好几步,再次摔倒在地。一阵头晕眼花,倒抽了几口冷气,缓过劲儿来,只觉胸口憋闷得快要炸开了。说不出是愤怒,是屈辱,是不甘,还是绝望。
“姓简的。我跟你没完!”
她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句。
方氏忍不住扶额叹气,这个时候明明可以装晕蒙混过去的,非去逞那口舌之快做什么?连退一步忍一时的道理都不懂,真是白活这三十年了。
其实孟馨娘装晕也没用,简莹早就准备好了尖头的簪子。就等着给她扎人中了。
济安王额上青筋暴跳,指着孟馨娘的手指颤个不停,“你还真是冥顽不灵,来人,去书房取了本王的鞭子来,本王要执行家法。”
不等门外的人答应,周漱就做出愤怒的模样,大声地道:“儿子去取。”
济安王喊完这句,本是等人劝阻的,没想到周漱那般多事,竟然真个去取鞭子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法子再收回来了,只在心里急急盘算着该怎样收场。
大户人家轻易不会对家中有地位的女眷动用家法,一来女眷细皮嫩肉受不住,二来容易留下疤痕,影响美观,三来就是脸面的问题了。
已婚的受家法惩处,会有损贤名,甚至会连累子女婚配。未婚女子被家法惩处,那就是直接影响自个儿的终身了。是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实施家法的,一般都会用禁足、减扣月钱和抄写经书这类的方式代替。
“家法”二字传入耳中,犹如一捅冷水兜头泼下,叫孟馨娘那因愤怒和仇恨而发热的头脑顿时冷静了不少,“父王,不关我事……”
“事已至此,你还敢嘴硬?!”济安王出离愤怒了,“今日我若是不能把你打醒了,你日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自个儿这副德行,岂能教好孩子?
谈哥儿倒好罢了,他已经大了分了书房,自有老大来教导。王妃,从今日开始,你就把真姐儿抱到你房里养着吧,免得被她带坏了,日后不好许配人家。”
“父王?!”孟馨娘急了,赶忙正了身子朝济安王跪下,“这不行,您不能把我们母女两个分开。真姐儿她还小呢,她离不开娘。”
方氏跟她是死对头,真姐儿被抱到菁莪院,岂不是羊入虎口?
方氏也不想接这没烫手的山芋,“王爷,这不合适,我自个儿还病着呢,连润儿都无暇照顾,又怎能照顾好真姐儿?”
“对对对,父王,不能给母妃添麻烦。”孟馨娘赶忙附和,“我改,我一定改,我一定会好好教养真姐儿……”
“那就把真姐儿交给白侧妃或者文庶妃,不管交给谁,都比放在她身边养着强。”济安王怒声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