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听说简莹被茗眉威胁了,惊得手脚冰凉,赶忙跟雪琴一道来找简莹说话。
“二少夫人,那个茗眉可不是什么善茬,她敢拿了这事儿要挟您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这么下去没完没了。我看还是赶紧告诉简家,问问几位老爷和太太该怎么处置。”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简莹不以为然,“你想让堂堂阁老的嫡亲兄弟联手对付一个小姨娘?”
被她这么一问,姜妈也觉出不妥了,简家几位老爷太太胳膊再长,也不好伸到济安王府来。想了一想,又道:“要不跟二少爷说一声儿?”
二少爷既是知情人,又对二少夫人母子三个珍爱有加,定然不会由着茗眉兴风作浪。
为了找出治疗圆骨病的方子,周漱和高太医这阵子夜以继日地埋头研究,吃住几乎都在黎府,简莹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糟烂事打扰他,“吩咐下去,等二少爷回来了,谁也不许跟他提这事儿。”
雪琴有些急了,“可是……”
“可是什么?”简莹瞪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连一个茗眉都应付不了,还得靠男人帮我撑腰做主?”
“那倒不是。”雪琴瞄了瞄简莹的脸色,“不过二少夫人打算怎么应付?”
杀了灭口是不行的,容易引火烧身不说,还会折阳寿损阴德。茗眉若是没有身孕,拿个短处把她远远地发卖了也就是了,然她肚子里怀着周家的骨血,为着这个孩子,王爷和世子爷肯定会护她几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难不成您想按照茗眉说的去做?”
简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里像是进水了吗?”
茗眉目前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她若乖乖就范。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她是冒牌货吗?就像姜妈说的,敲诈勒索这种事情有一回就有两回三回,她是绝计不会让茗眉得逞的。
而且大房的事情。本就不是她一个弟媳妇应该掺和的。
即使茗眉不说,她也能猜到定是孟馨娘暗中使了什么诡计,叫茗眉疑心生暗鬼,变成了女神经。说穿了就是心理战术,根本无从查证。要怪只能怪茗眉自己心志不坚。非要上这个当。
茗眉若是从头到尾软语相求,她或许还会想念在孩子的份儿上提醒几句。可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居然不知死活地拿了她秘密要挟她,她又不是圣母,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
再说帮了茗眉就等于跟孟馨娘界限分明地站到了对立面,这可是赔本的买卖。
虽然她跟孟馨娘本就算不上友好,可也还不到敌对的地步。方氏走的时候将家务事分配给她们两个,旨在让她们妯娌两个相互制衡,和平相处。她若在方氏回来之前跟孟馨娘开了火,把王府弄得乌烟瘴气的,那她这一年多来苦心树立起来的贤良形象就崩坏了。
方氏会对她失望。文庶妃等人也会质疑她的智商和能力。
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
要挟什么的,只有用在心虚的人身上才能奏效。从被简家选中替嫁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心虚过。她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女子,出了天大的事情都有简家在前头顶着呢,她怕个什么?
婆婆倚重,小姑信赖,下人忠心,丈夫疼爱,还有一对儿宝贝蛋压阵。她如今在王府里的地位要多稳固有多稳固,不是茗眉那一只小蚂蚱能够撼动分毫的。
应付那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让她自个儿蹦跶去。
雪琴和姜妈虽觉简莹分析得有理。可终究不太放心,便挑了一个才入府没多久机,脸生又机灵的小丫头去盯着芩莯斋的动静。
简莹跟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茗眉却没有她这般悠闲,眼睛盯着刻漏,没隔一两刻钟就要问一回。“采蓝院还没有遣人过来吗?”
听下人禀一回没有,她的心情就焦躁一分。
巴望过了上午,又熬过了下午,别说人了,采蓝院那边连鬼影子都没派来一个。等丫头婆子端来晚饭,她积蓄了满腹的焦躁悉数化为暴怒,将盘碗杯碟连摆饭的小几一同掀翻在地,“姓简的贱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她在屋子里发飙的工夫,就有人禀到了孟馨娘那里。
孟馨娘听完抚掌大笑,“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去,帮她添一把柴。”
来人领命而去。
素屏听说茗眉发了火,拖着病体赶过来,好一番安抚,才将茗眉劝住了。仔细问了问,听说她一天都没吃过东西,又强打精神去小厨房做了一碗清汤面,端到她面前,“姨娘,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您多少吃一些。”
见她眼带警惕地盯着自己手中的碗,忙又说道,“奴婢已经尝过了,没事的。”
茗眉这才放了心,接过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许是折腾一天饿得很了,将满满一碗吃个精光,居然没有反胃恶心。
肚子饱了,人就有些迷糊,正准备去床上眯一觉,醒来再琢磨怎样对付姓简的女人,就听外头乱成一团。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来,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杨嫂子喝了一碗面汤,就口吐白沫地倒下去了。”
茗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什么面汤?”
“就是素屏姐姐刚刚做的……”
不等那小丫头把话说完,茗眉便飞奔下床,抱着马桶哇哇大吐。
素屏也吓坏了,抢上来帮着她拍背,“姨娘莫慌,肯定不是面汤的事儿,奴婢刚才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