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漱跟高太医忙活到二更过了,才回到采蓝院。
简莹忙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祝夫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出了周润的事情,周漱听着这话怎么都不像祝福之词,忍不住苦笑,“娘子这是在讽刺我吗?”
简莹眼睛一眨明白过来,哧哧地笑道:“你爹你哥你后娘都没觉得讽刺,你自寻烦恼个什么劲儿啊?来来来,拆礼物了。”
周漱瞧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皮包裹,上面还别着一朵怪模怪样的绢花,心下好奇里头装的是什么,便将这茬暂且揭过去。
上裹,里面露出一个皮质的箱子来,有锁有盖有提手,两侧还系着一条长长的宽边带子。箱子正面镶贴了一块圆形白皮,上面用红线绣了一个楷体的“医”字。
用途一目了然,“这是医箱?”
简莹笑眯眯点头。
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把他当成自家人,根本没有将他的生辰放在心上。今年情况不同,她老早就琢磨要送他一件什么样的东西作为生日礼物。
她针线不好,送衣裳鞋袜只能借花献佛,显不出诚意。诗词字画,她同样不精,买回来送他未免过于生分客气,况且他也不爱好这个。
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医药箱。
这边的大夫出诊时拎的药箱都是木头做的,为了轻便,一般用梧桐木,像高太医这样身份不凡的则用紫檀木或者楠木。木头终究是木头,装满东西再轻巧也轻巧不到哪里去。
于是她画了一个图样,让罗玉柱找到济南府有名的皮匠,依着她的要求做出了这么一个皮药箱。里面衬以木片支架,外面包裹熟牛皮。
解开锁扣之后,从上面打开,可以放置针筒、脉枕和笔墨纸砚台之类的东西。从正面左右打开。有若干个大小不一能够抽拉的屉格,可以分门别类地储存丸药、膏药和应急的药草。
比木头箱子要轻上许多,而且容量大,提着背着都很方便。
一一给他展示过之后。便抛个眼风过去,“怎么样,我送的这份礼物还不错吧?”
“岂止是还不错?”周漱笑着揽过她来,在她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娘子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这份礼物十分合我心意。”
简莹听出他话外有话,眨了眨眼,“有人送了你不合心意的礼物?”
“是啊,金石那混蛋,居然送了我一本宫廷秘藏的春宫画册。”周漱咬牙道,“他生辰的时候,我可是精心挑选了一套马具送给他,他却从他收藏的乱七八糟之中随手抽了一件敷衍我,当真可恶。”
简莹两眼放光,“宫廷秘藏的肯定很值钱吧?你拿给我。我帮你保管。”
周漱见她兴致盎然,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了,“只怕娘子不是想保管,而是想观摩吧?你不是说孩子在肚子里就拥有学习的能力,一定要多读多看一些高雅美好的东西,进行积极向上的胎教吗?
春宫画册哪里高雅美好,哪里积极向上了?”
简莹“切”了一声,“不高雅美好,积极向上,你在床上怎么还如狼似虎的?我现在不能实战。过过眼瘾还不行啊?”
周漱哼了一声,“我也素了几个月了,娘子就忍忍吧。”
“谁让你素了?排解的法子又不是只有一种。”简莹嘀咕道。
周漱被她说得心神一荡,下腹隐隐抽紧。唯恐火气上来控制不住。赶忙将心底那一簇小火苗踩灭了,手指轻轻敲在她的脑门上,“为了你和孩子,我多久都素得,娘子也规矩一些吧。”
简莹原想逗弄他几句,再拿出从岛国动作片上学来的法子帮他纾解一番。算是额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无奈他不解风情,只得作罢。
说了一阵子闲话,又拐到周润身上去。
简莹听周漱说完家族遗传之症的事情,好奇地问道:“如果滴到药膏里的有一半儿不是亲生父母的血,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也委婉地问过高太医。听高太医的意思,只要滴进去的是两性之血,阴阳得以调和,就能够将四弟的症状控制在安全可治的限度之内。
四弟的安方面倒是不必担心,问题在于……”
周漱皱了一下眉头,有些难以启齿。
简莹没有那么顾忌,想什么就说出来了,“你爹和你哥都是小四的直系血亲,如果那个遗传病来自父族,滴谁的都一样吧?”
“这可不好说,隔一代就有一代的差异。”周漱忧心忡忡地道,“万一这病果真源自父族,却因为滴入的血液不合,没能催发出症状来,高太医必然会断定为后天引发的病症。
医药之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不慎就会损伤性命。”
简莹不懂医术,也不知道那个血气催引之法的原理是什么,可在她看来,任何事情都应该排在治病救人之后,于是建议道:“先静观其变吧,要是没有催发出症状,你就跟高太医实话实说了吧。
像高太医那样德高望重的人,难道还会出去传你们家的闲话不成?”
周漱自然明白人命最重的道理,可是向自己尊崇的师长道出家中丑事,心里怎能不别扭?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开这个口。
简莹瞧他皱眉不语,一巴掌拍过去,“喂喂,你要搞清楚,如果真是父族遗传病,咱们的孩子也有得病的风险。你要是为了面子死咬着不说,连累了我们的孩子,我可饶不了你。”
这也正是周漱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