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很是神速,当晚就将黄婆子拿下,一顿板子下去,便叫她把怂恿灵若供奉鬼儿婆的事情招了,对百纳被的事情却一字不吐,一口咬定跟自己没关系。
张妈见审不出什么,便叫了牙婆来,将她带出府去发卖了。又从别的地方调了一个姓胡的婆子,顶了黄婆子的位置。
第二天天还没亮,灵若就跟元芳走了,离开之前到采蓝院和菁莪院分别磕了头。
云筝只给她收拾了几身做丫头时候穿过的旧衣服,其他金银细软归拢一下,收进箱子里,打上封条,存放到采蓝院的库房之中。
念在同一个院子住了大半年的情分,君萍和妙织两个去送了一回。因事先被云筝提醒过,不敢送她金银财帛,各自送了一个荷包给她当念想。
直到即将迈出垂花门,灵若才留恋起往昔的好日子,拉着她们两个的手直掉泪。诉说了一番姐妹情意,又恳切地叮嘱道:“尽早谋算出路吧,二少爷眼里只有二少夫人一个,咱们这样的人是指望不上的。”
妙织是早就动了心思的,听了这话念头更坚定了几分。
君萍却是想死心塌地在这王府里过一辈子的,她是二少爷救回来的,连名字都是二少爷给的,除了二少爷,她还能依靠谁去?可终是被灵若刺激到了,一整日都忧心忡忡,郁郁寡欢。
因简莹需要卧床静养,方氏自己又即将临产,身子笨重,只能叫孟馨娘出面迎客,操持祭祀的事情。而且这次前来拜祭的贵客之中,有孟家的人,叫她出面操持,也算是给了她很大的脸面。
孟馨娘不想让娘家人瞧出她在王府的日子不如意,自是十二分卖力。
连带着茗眉这新上任的通房丫头也有了用武之地,将为周漱打理家宅的本事拿出来。方方面面出了许多力。
妻妾同心,将老太妃的祭祀操持得十分隆重体面,连济安王都当着全家人的面夸了孟馨娘几句。
周瀚有生之年终于尝到了妻妾和谐的滋味,虽不至于立马对孟馨娘改观。可心思也松动了少许。茗眉积极相劝,终于在月底之前,撮合他们夫妻俩见了面。
虽然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刻钟的话,孟馨娘还是看到了夫妻和好的希望,于是信守承诺。在飞蓬院摆了几桌酒席,正式抬了茗眉为妾。
到了阳春三月,济安王府后宅进入各方停战,休养生息的和平期。
只可惜这和平没能持续几天,就被滕家一脚丫子踩碎了。
“贵府的大祭也过了,这亲事是不是该定下了?”滕夫人久等不到方氏的准话,心中又气又急,说话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尖利了几分。
方氏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补汤,“老太妃和先王妃是前后脚过世的,没有只祭一位。冷落另一位的道理,要不然怎叫大祭呢?”
言外之意,这大祭还没过呢。
语气略顿,又道,“为祖母守制只需九个月,为嫡母守制可要是守满二十七个月的。我们沁姐儿是孝顺孩子,坚持要等先王妃的忌日过了,再谈婚论嫁。
我这做母亲的也不能辜负了孩子的一番孝心不是?”
滕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又不是叫他们立时成亲,先交换庚帖。择个下定的日子总成吧?”
“既不能立时成亲,庚帖早几日交换晚几日交换又有什么区别?左右嫁妆都是现成的,等到先王妃的忌日过了,一气儿办下来不也一样吗?”方氏面上挂着笑。眼底却是冷的,“难不成滕夫人那边有什么急着定亲的隐情?”
滕夫人脸色一变,忙笑道:“没有没有,哪儿有什么隐情?以前是我糊涂,纵着老三胡闹,错过了三小姐这样的好媳妇。有机会失而复得。恨不得赶紧把人娶回去,当亲闺女一样疼着。”
方氏心中冷笑,只怕不是想当亲闺女疼,而是想叫人家的闺女赶紧嫁过去照顾那外室留下的孽种吧?
面上依旧不动如山地笑着,“滕夫人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我们沁姐儿也会感念一二。
我身子一日重似一日,想张罗什么都有心无力。我那能干的二儿媳如今也有了喜讯,一大摊子的事情都要重新分派。外头还有一群管事等着回事,我想想就头疼着呢。”
滕夫人不傻,听得出人家这是婉转地下逐客令了,虽然心有不甘,可也不敢过分纠缠,赶忙站了起来,“既然王妃有事要忙,我就不叨扰了,不过这亲事……”
“我跟王爷商议一下,再问一问沁姐儿的意思,这几日便遣人过府知会。”两家暗地里说好的事情,方氏也不好太拿架子了,只能稍稍往后拖一拖罢了。
等打发走滕夫人,便吩咐怜珠,“将庄子上送来锦鸡挑两只送到采蓝院去,顺便告诉老二媳妇,和滕家的亲事不能再拖了,叫她心里有个数。”
怜珠应了声是,将小厨房收拾好的锦鸡挑肥的拿了两只,叫个婆子帮忙提着来了采蓝院。
简莹正跟苏秀莲交流怀孕育儿的经验。
灵若出事之后,君萍和妙织虽不至于兔死狐悲,可也颇有触动。又被周漱警告了一顿,连采蓝院的门都不敢踏进来。周沁见天往梨花苑跑,只傍晚回来的时候能过来走一遭,白日里采蓝院就比过去冷清了许多。
只有苏秀莲因为跟简莹把话说开来,心中坦荡,每常抱着昕姐儿过来陪她说说话儿,还要被房妈跟盯贼一样防着。
昕姐儿的百日跟老太妃的忌日临近,便没有大肆操办,只自家人摆了几桌,请了姻亲家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