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莹拿到房契地契眉开眼笑,“叫姜妈去办事就是能够让人放心。”
说着随手交给雪琴,“送到菁莪院去。”
雪琴答应着办事去了。
“我娘挺好的吧?”简莹又笑着问姜妈道。
“是,四太太很有精神。”姜妈嘴上答着话,心说二少夫人这是故意的。
明知道简四太太被逼着拿出房契地契定会发脾气骂人,还问这话,不是故意是什么?
“府里没什么事儿吧?”简莹又问。
“没什么事儿,都好着呢。”姜妈答道,语气顿了顿,又将简大老爷即将入阁的事情说了。
简莹弯了唇角,“是吗?这下子简家可发达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姜妈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下暗暗着急。有心把简四太太找到小六儿的事情告诉她,又担心她年轻沉不住气,捅出什么篓子来。
思量了又思量,迟疑了又迟疑,总拿不定主意。
简莹将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里,也不点破。捡闲话问了几句,便打发她下去。
雪琴拿着一份房契地契去了菁莪院,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份。
“王妃说,既然您和二少爷喜欢那个庄子,送了你们就是,自家人哪儿用得着换?叫您乖乖收下,莫要再做那让一家人生分的蠢事。”
雪琴一口气转述了方氏的话,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二少夫人,您是不是早就料到王妃不会收了?”
简莹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二少夫人当真高明。”雪琴由衷地拍马道。
飞蓬院闹成那样,搁谁谁都不好出面。便是硬着头皮出面给处置了,不是得罪世子爷,就是得罪世子妃,一个搞不好,两边儿都得罪了。
谁知二少夫人全凭一张嘴。就把事情漂漂亮亮地解决了。既让世子妃心甘情愿地接纳了茗眉,又让茗眉毫无怨言地对世子妃低头服软。
本该是一场腥风血雨,结果变成了和风煦雨。
她方才去菁莪院的时候,张妈、佩玉、怜珠甚至于方氏都比往日要热情得多。主子有能耐。下人岂能不跟着沾光?
最让她折服的,还是二少夫人那招财进宝的本领。
一件并不讨好的差事,到了二少夫人那里,非但没叫王妃、世子妃、世子爷和茗眉挑出丁点儿不是来,还白得了一匣子首饰。一千五百两银子,外加两个庄子。
唯一得罪的人就是简四太太了,可谁让简四太太每次见到二少夫人都跟见了仇人一样,分外眼红呢?多得罪一次少得罪一次都是无所谓的事儿。
在京城的时候,她最钦佩简老夫人强势霸道、雷厉风行怠H缃裣胂耄太过强势霸道了,未免给人一种冷漠无情的感觉,敬畏之余,不免生出怨怼和反抗之心来。
况且也只有简老夫人那样身份、地位和辈分的人才适合这样担还得生一个像简大老爷那样官运亨通、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条件站在母亲这边的儿子。若换成简大太太、简二太太就没有那样的底气。
如今她更钦佩的二少夫人这样精明圆滑的处事方式,不管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吃亏,更不会让身边的人胆颤心寒,敬而远之。
简莹见她用类似于孺慕的眼神儿看着自己,感觉浑身不自在,便寻了由头打发她下去,“我有些饿了,你去小厨房瞅瞅午饭准备得怎样了。”
“哎。”雪琴答应得格外清脆响亮,福了福身,便提着裙角向外走。掀开门帘。冷不丁云筝打了个照面,忍不住捂着胸口抱怨,“你走路怎也没个声儿啊?害我吓一跳。”
云筝也不争辩,说了句抱歉。侧了侧身,待她出去了,才迈步进门来。见过礼,便凑到简莹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
简莹不由蹙了眉头,“你查清楚了?”
“是,奴婢查得清清楚楚。绝计冤枉不了她。”云筝语气笃定地道。
简莹长出了一口气,“我原当她经了上回的事就该消停一些了,想再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她非要作死,我也没法子。”
“二少夫人,您想怎样处置?”云筝看着她的神色问道。
“你说我该怎样处置才好?”简莹将皮球踢回去。
云筝显然早就想好了的,答话很快,“奴婢以为,无论您怎样处置,都免不了被人说道,还是让二少爷出面的好。”
简莹赞许地点了点头,心说她果真没有看错,这丫头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若说雪琴是个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这丫头就是军师谋士,这两个人用好了,她就能省心许多。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她挥了挥手。
云筝答应着退出门去。
不一时又有门房的婆子过来禀报,说二少爷派人来传话,下午要随高太医出城上野外课,中午和晚上可能都要在外头吃,叫简莹不必等他用饭。
简莹便叫了姜妈来陪她用饭,倒不是一个人吃不下,只是想给姜妈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席间姜妈犹豫了好几回,终是没能开口。装着心事,再好的饭菜也尝不出滋味,味同嚼蜡地吃完,便心事重重地告退了。
简莹睡醒午觉起来,问了晓笳,说是姜妈连中午觉都没睡,一直坐在那里发呆,时不时唉声叹气的。
晓笳见简莹眯着眼睛不言语,便主动请缨道:“二少夫人,要不奴婢去帮您探探姜妈的口风?”
“不用。”简莹摇了摇头,“还是等她自己说吧。”
晓笳虽然不知道姜妈肚子里藏着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