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从不会出错,凡过眼之人、之物、之事,必永镌于脑海。
所以,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对自己记忆的证实。
只是这件事她做来不便。
这些田庄里的农户,皆是祖祖辈辈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若是叫怀素派人来查,只怕人还没查清楚,便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所以,这件事不能由她的人来做,只能请别人帮忙。
想到这里,傅珺的眼前似又浮起了一张温和的脸,还有那个伫立在崖边的身影,以及他为她挡风的样子……
傅珺的掌心有一些潮热。
她搁下茶盅,抱着膝头坐在/床/边,视线凝在绡帐边悬着的香球上。
“姑娘还要水么?”青芜轻声问道。
傅珺摇了摇头,按下心思,轻声吩咐道:“明儿起/床/之后,你去把那只老石青的包袱拿过来,我记着涉江把我惯常画画儿的用物皆收在里头了。若那里头没有,你再去那石蓝的包袱里翻翻有没有,将那二号排笔、三号排笔拣出来我要用。再,叫绿萍去向冯家姑娘讨两张绵茧纸,不必很大,尺幅即可。可记下了?”
青芜应诺了一声,又笑问:“姑娘这是想画画儿了?可是咱们明儿便走了,现画还来得及么?”
傅珺含笑道:“就是手痒罢了,先画张小的起个粗稿儿,赶明儿家去再画大的。”
青芜应诺一声,慢慢地服侍着傅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