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细作毕竟是军事出生,用剑之疾,快如闪电,更何况此时白衣之士却是无丝毫防备,浑然不知自己已在死亡边缘。眼看这背后一剑,已经无法避免,当白衣之士感知剑心寒气直逼背芒,方知为时已晚,料想自己已躲不过此劫。
正待白衣之士放弃之时,忽闻得背后“当”一声,随后那股寒气便顿时消散,回转身来,只见那柄长剑已应声落地,而领头那位细作,左手正捂住右手虎口,仔细看去,虎口竟开裂,鲜血直流,细作痛苦不堪。
白衣之士深为疑惑,本想一探究竟,店外忽脚步声四起,一群赵国卫士破门而入,领头那位军士长大呼:“秦国细作何在?!”
“在那,那些便是秦国细作!”店主见救兵来援,急忙朝那几个受伤的细作指去。
“拿下!”军士长一声令下,随军卫士便轻而易举地将几个受伤的细作绑缚。而军士长见得眼前这位白衣之士,也满心疑惑,便问:“你是何人?”
“在下荆无涯,卫国人,一路游玩到此地,见赵国近日人心惶惶,又见几个恶徒饮酒不给酒钱,我平生最恨喝酒不给酒钱之徒,而后见得这几个恶徒还四处散布秦强赵亡的消息,故断定这几人便是细作,刚刚便与这几人较量了一番。”
“正是,正是,幸得这位义士出手相助,我才免于一难。”店家怕军士长不信,连忙出面作证。
“既如此,那便有劳义士助我赵国擒的这几个秦国细作了,稍后我会向上方禀明,届时必有重礼答谢义士,”军士长寻得真相,便朝荆无涯作了一揖,而后随手一挥,“带走!”便押着几个细作回军了。
荆无涯虽擒得细作有功,但是他深知自己此次乃是死里逃生,若不是暗中有高人相助,此刻便早已命丧黄泉,而他寻遍四周,却未找到是何人刚刚助了他一臂之力,心中也满心疑惑。不过对于天性放荡不羁的他来说,此番邯郸之行,虽有惊险,但蹊跷刺激之事颇多,也使得他越发对邯郸这个地方感兴趣了。
而此时赵王大殿上,诸位王公大夫早已慌乱不定,议论纷纷,整个大殿仿佛是一锅煮开了的开水,一个劲地沸腾,却毫无结果。最为着急的莫过于赵王赵迁,以及中军都尉司马尚,毕竟,拜墨拒秦之事乃他们定夺,如今,墨客踪迹杳无音讯,邯郸城又岌岌可危,实在是骑虎难下。而有人着急,却也有人幸灾乐祸,此类人当然是郭开一党,因为此时,郭开似乎觉得自己得报一箭之仇的机会已然来临,作为有仇必报之人,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王上,如今秦军先锋差信使来报,秦军铁骑已距邯郸城不足五十里,若急速行军,一日之内便可兵临城下,秦军还差人送来劝降书,书中称:为免邯郸城玉石俱焚,生灵涂炭,望王上开城投降,俯首称臣,成为秦国附属,归附之后,王上依旧可封侯……”
“放肆!”还未等卫尉把话讲完,司马尚便怒不可谒的打断了卫尉的禀报之词,“我堂堂赵国,久居中原之地,岂能向他国俯首称臣?!”
“司马将军请息怒,我赵国自然不可向他国俯首称臣,然则司马将军前日里信誓旦旦,所谓李牧将军可为吾王分忧,又谓墨家刺客可保邯郸无忧,而今请问将军所谓之人如今何在?”宦者令郭开见机会一到,便乘势落井下石。
“我之所谓之人皆乃守信之人,今未如期而至,怕是当中出了乱子,所以才耽搁至此。”
“那将军认为此事该如何是好?”赵王举手相向,然所举之手哆哆嗦嗦,焦急万分。
“大王,如今之计,唯有集结城中期门、羽林等禁卫军,命各卫尉统领所辖诸门卫士,一同抵御秦贼来袭。”面对秦军压境,司马尚字字坚定,准备做最后一搏。
“那司马将军可有必胜把握?”郭开亦不依不饶。
“虽无必胜把握,然老臣愿担此先锋,虽战死都城,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司马将军所言慷慨,真是激动人心呐,”郭开见司马尚亦无把握,拍了拍手,便乘势追击,“然将军空有一腔热血怕是远远不够的,万一落败,丢城事小,伤了大王性命可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若城破,大王身为赵国君主,当挥剑自刎,以谢天下,方对得起赵国百姓,对得起赵氏列祖列宗!”
“这…”虽然司马尚一番慷慨激昂,但是却令赵迁一番哆嗦。
“如此便是司马将军无必胜的把握,既无必胜把握,将军虽英勇战死沙场,为人敬仰,那何必又要牵连赵国百姓?依我之见,若能握手言和,方乃上上之策。”
“郭者令所言甚是。”此话自然讨得赵迁一番欢心。
“大王,秦乃虎狼之国,又岂会与我赵国握手言和?而况秦国今国富兵强,早已不满足于割地求和,他所想要的怕是并吞六国,称王天下啊。”
“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赵王见臣下意见不能统一,各说各的道理,顿时失了准心,不知该听谁的意见。
“哈哈哈,”正当大殿上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忽一阵笑声从四周起,回荡于大殿之上,声如洪钟,令人振聋发聩,却不见踪影,“素闻赵国将士皆乃血性男儿,自古以来都是不惧外敌,想不到如今秦军兵临城下,却还在此为战与不战喋喋不休,我看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