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是许多年前信纸的模样,摸上去脆脆的,颜色也有些异常的透明。 最上方的一行已经被人撕去,只留下原来不知是什么字迹的最下面部位,一行点点滴滴的红色,看了渗人。
信纸的横线是大红色的,或许是放的日子久了,那颜色竟有些偏暗,就像是自带复古特效似的。
景生的视线落在信纸最中间的地方,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明日晚十点,黑帽子与白眼镜于玉锦坡进行枪支交易。
字体遒劲有力,该断的地方没有断,看得出写字人心中的不安。
也是短短的一行字,景生看得额头有着豆大的汗珠滴下来。这外行人或许看得云里雾里的,他景生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黑帽子,白眼镜这两个组织的名字,这么多年了……
景生合上手里的信纸,走到窗前,对着外面陷入了沉思。
许久没有这么烧脑的事情了,他看了眼手机上,王斯正拨过来的电话,便接了起来:“你也收到了吗?”
“是,我已经回到了部队,把信给首长看了。他的意思是,派出百分之八十的特战精英,所有的一切听你的指挥。”王斯的语气也是低沉又严肃的,再不复往日的嘻嘻哈哈。
景生眉头紧拧,左手握成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他深呼吸几次,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担心的是,你嫂子怎么办?”
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寇思雅在王斯婚礼上的突然出现,她曾放下话:“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而这次黑帽子和白眼镜的来袭,里面是不是也有寇思雅的一手准备?那样的话,他们的目标就不仅仅是景家,是a市部队,甚至……还有小东西。
“……告诉嫂子吧。”王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
景生点头,挂下电话,几步走到彤彤的书房门口。
颤抖着手去推开门的瞬间,景生发现,他竟然有这么怕那两个组织的一天。
一开门,林菁之和彤彤仍然在手舞足蹈地唱着那首英文歌。不过听到景生的耳朵里,却跟你刚才其乐融融的幸福不一样了。
“彤彤,你先出去,改天舅妈再教你,可以吗?”
林菁之和彤彤同时停下来,好奇地看了眼门口的景生。他下巴紧绷,面色差到不行。他的眼中再不是往常可以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自信和淡定,反而不时流露出些许慌乱。
她有预感,一定是有了什么大事。弯腰拍拍彤彤的头:“好,彤彤先自己学。舅妈下次再继续教你,好吗?”
彤彤懂事,点点头,把东西收拾好就出去找妈妈了。书房里只剩下景生和林菁之两人,沉默相对着,跟刚才房间里的欢乐气息反差太大。
林菁之耐不住低压,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给我说?”
景生点头,把手里的那张信纸递给她,不知何时,信纸竟然被他手中的汗浸湿了一些。
触到了那一点潮湿,林菁之好奇地瞟了眼景生,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景生在温度开得极低的空调房内手心冒汗?
三下两下打开信纸,那一行字出现在她眼前。
“黑帽子,白眼镜,枪支交易?”林菁之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脑袋,挠着头问,“是什么?你要去随着部队出任务了吗?”
即使她一窍不通,猜测出景生要去出任务,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手抓得太紧,在他的胳膊上留下几个指甲印。
景生吃痛地吸了口凉气,把她的手从胳膊上移开,再放心自己的手心里,紧紧握住:“小东西,你先不要急,我给你慢慢解释,这个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也更危险。”
景生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黑帽子和白眼镜这两个组织。黑帽子是贩卖枪械军火的一个组织,而白眼镜是一个贩毒组织。
两大组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很早就联合在了一起,经常一起行动,也进行内部交易,白眼镜从黑帽子这边买下了枪械,一个配有高质量枪支的贩毒组织,很轻松就所向披靡,在大半个亚洲都敢横行霸道。
国际刑警联合了各个方面的特战部队,对他们进行了长达二十年的打击,也只是伤到了他们的一些皮毛而已。
据说白眼镜内部等级森严,上级对下级的要求十分严格。他们贩毒,但不允许其组织人员吸毒,一旦发现有人对毒品上瘾,立马驱逐到太平洋的无名小岛,任其自生自灭。而这样,过去的人几乎无一生还,白眼镜组织的人也越来越精炼。
但是,他们只是贩卖毒品维持经济来源,组织的头目为什么要召集这些人,其原因知道的人不多,但景生知道。
就是景生十二岁那年,父母一同出任务,后来景妈妈为了任务成功,放弃了景司令的生命那一次。
景司令在跟对方的殊死搏斗中,杀死了几个对方的人,好不容易逃出他们的包围,遍体鳞伤地回来了。
而其中一个被杀死的人,姓冷。
白眼镜的头头,叫冷聪。
“意思是……儿子为父亲报仇?”林菁之听着听着,恍然大悟。
景生点头,沉声道:“嗯,白眼镜这个组织的成立,就是冲着我们景家来的。所以首长派特战部队出这个任务,但是领导指挥的权力完全交给我。”
白眼镜不轻易出手,但凡出手都要下战书,上一次收到战书的时候,景生还在美国留学。
“明天晚上……”盯着那张信纸,林菁之秀眉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