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备上一份厚礼,乃是一对极为罕见,色泽细腻均润的和田玉耳坠,白灵儿不太敢贸然收下。奈何,李管家说什么也不让她推脱,愣是将礼物亲手塞到她的手中,只说这是太子的心意。
想到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殿下,白灵儿愈发觉得手中锦盒分量极重,宛如一个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接也不是。
“不知四王爷今日前来备了什么好礼?可能供老奴开开眼界?”李管家眸光一转,笑如弥勒佛。
莫谨严微微蹙眉,他起初只想来买些所谓的美容药,再让宫中御医一看究竟,若是真有效果,便分析出配方,供母妃专用,自然没准备什么拿得出手的厚礼,有太子这对耳坠在前,他若是拿不出好货色,岂不是落了太子半截?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短暂的沉默后,他伸手摘下腰间悬挂的翡翠平安扣:“此乃护国寺方丈开光后,赠与本王的玉佩。虽然不知什么钱,便赠了它,聊表心意。”
“额!这太贵重了,民女不敢收。”白灵儿赶紧摇头拒绝。说是不知什么钱,护国寺方丈开光,那可是万金难求。更何况这玉佩是四王爷的贴身配饰,她哪儿敢随随便便收下?
莫谨严面色一冷,气息明显阴沉了不少:“怎么,嫌弃本王戴过?”
态度竟然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她敢嫌弃吗?白灵儿只得将玉佩收下,打定主意,在回家后,把这两份礼物立马贡起来,明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既然如此,灵儿在此谢过四王爷了。”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屈了屈膝,双手接过莫严谨的玉佩,神情庄重,那表情,让莫严谨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两位大人物的到场,让店内的商家很是局促,行礼后,一个个寻了借口,慌忙溜走。
莫严谨也不理白灵儿的作秀,自顾自的进屋后,一眼便发现了李智,心头有些狐疑。
李家的嫡子怎会在此?
“微臣见过四王爷。”李智抱拳行礼,态度谦顺却不卑不亢,能让他真正信服,并舍弃一身骄傲的,除了十王爷,天底下再无第二人,别说是莫谨严,即便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李家人一身傲骨,岂是身份、地位能逼其折腰的?
莫谨严对李智的态度反而有几分欣赏,顾及着李家,倒是给了李智几分礼遇。
他在店中逛了逛,很快,就被柜台里的药膏吸引了注意。
“这些药有何疗效?且同本王说说。”他倨傲的命令道。
白祁耀有些害怕他锋芒毕露的气场,咽咽唾沫,适才为他介绍。
李管家在一旁听得还算认真,白灵儿如同一个小媳妇呆在两人身后,时不时补充几句。
“效果真有你们所说的这么好?欺骗朝廷重臣,可是要掉脑袋的。”莫谨严冷声威胁,平静的语调却充斥着让人恐惧的威严与冰冷。
白祁耀脸色微白,被他那双寒谭般深幽的黑眸盯着,竟不自觉双腿发软。
他做了一辈子的无名小卒,见过的金贵之人不多,身份最高的只有莫长歌,但几次相处,莫长歌的态度分外和善、礼貌,收敛一身锋芒,以至于他并未感到恐惧和害怕,可在莫谨严跟前,感受却全然不同了。
他虽未明言,但那高人一等的姿态,以及那好似看着卑微爬虫般的目光,令白祁耀又惊又怕,唯恐说错了一个字,就会害得全家人受到牵连,招来报复。
“四哥,你这话要是被御史听到,明儿早朝怕是又要参上一本了。”莫长歌闲庭信步般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笑着为白祁耀解围,打破了店内暗藏硝烟的紧绷气氛。
白灵儿暗暗松了口气,他来了就好。
刚才她真的担心四王爷会找茬。
“本王说错了什么?”莫谨严犀利反问。
“威胁平头老百姓,可不是皇家该有的做派,四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莫长歌含笑回应,两人一个冷若冰霜,气场十足,一个玩世不恭,笑若妖孽,都是人中龙凤,你一句我一句,已是过了好几招。
莫长歌的口才,在皇室中绝对算得上数一数二,一年前,曾有督察御史上本状告莫长歌平日里流连烟花之所,不务正业,帝王震怒,而他却在早朝时,同督察御史据理力争,把人说得节节败退,当场呼吸不顺以至晕厥。
莫谨严不愿同他争论,吩咐将店里所有的药膏通通准备一份,他要买下来。
有生意上门,白灵儿怎么可能拒绝?莫长歌曾提醒过她,莫谨严真正的目的,但她不怕,这些药就算有人能分析出配方,没有灵火也不可能发挥出百分百的效果。
她亲手将药膏一一包好,交给莫谨严的随从。
“四王爷,总共八百九十二两银子,咱们店今天刚开张,四王爷又是第一次来照顾生意,不如灵儿为您打个折,把零头抹去,就算八百两,您看可好?”白灵儿宁肯少赚点,也不愿得罪权贵。
“结账。”莫谨严却没领这份情,区区几十两银子,难道他还付不起吗?
随从趾高气昂的数了数银票,一文钱不少结清了账单。
白灵儿心头狂喜,脸上乐开了花,哪个开门做生意的不想遇到土豪?尤其是出手爽快又大方的如莫谨严这等人。
买了药膏后,莫谨严并未在店铺久留,太子的人在此,他连多呆一秒,都觉得浑身不舒坦,索性带着人乘坐轿子离开,他要回府去找人试药,待到有效果后,再将余下的药膏送往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