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白灵儿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你和本王住在一起了,难道还想不负责吗?”莫长歌面露几分委屈,好似被狠心的夫君抛弃的下堂妻。
白灵儿一阵恶寒,不忍直视地伸手遮住双眼:“泥垢!”
不要露出这么犯规的表情啊,他被白白传染了吗?撒娇卖萌什么的,完全不适合他啊。
他应该继续走在妖孽路线上好么!
莫长歌还想再接再厉,争取拿下她,把提亲的事敲定。
奈何,这种时候,总有人煞风景地出现破坏气氛。
当陌影风疾火燎地从空中旋身落地,不顾黎叔的阻挠急匆匆闯进厅里,莫长歌的脸色霎那间变得分外精彩。
“你不是去外边发放午膳了吗?”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来?
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气,席上心窝,陌影下意识绷紧身体,主人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他做错了什么吗?
“啊,我还得回厢房,你们有事就慢慢聊。”白灵儿宛如见到救星一般,立马寻了个理由溜走。
望着她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莫长歌心里边浮现了巨大的失望。
刚才如果他再多逼一逼灵儿,也许就能让她亲口答应提亲的事了!
冷冽的眸愈发森沉,他难免有些迁怒陌影。
“主子……”陌影吓得都快哭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莫长歌深吸口气,怒火顷刻间被他完美的假面遮盖,只是身侧散发的寒气,仍旧泄露了他此刻极其郁淬的心情。
“说,究竟是何事。”话仿佛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陌影不敢抬头,盯着脚尖道:“朝廷派来支援的军队已到城外两里处。”
他在街上察觉到城外有大批外来者的气息出现,立即上城墙去查探情况,远远的,就瞧见高举云国旗帜的军队从远方靠近,不敢耽误,即刻动身返回衙门,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主子。
可他哪儿会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仅没让主子开心,还惹主子生气。
陌影心里的负罪感愈发加深。
“哦?”这么快就到了?他面露喜色,刚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灵儿,可想到她方才‘无情’离去的样子,又忍住了。
趁机逃跑的鬼丫头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他改变主意,不打算带白灵儿去城门口迎接军队,还是让她留在衙门,等着惊喜找上门吧,这是对她溜走的惩罚。
莫长歌扬唇坏笑,额头上,好似有黑角冒出。
从京城出发而来的数千骑兵,乃是由刘孜与当朝正二品武将,昔日庄王的旧部率领,这二人一个是白灵儿的妹夫,一个是四皇子党的一员,安排他们俩一同前来漠河支援,帝王有着自己的一番思量。
皇帝虽不曾明言,但四子与东宫的明争暗斗,他怎会毫无察觉?
据莫长歌的奏折所报,漠河的恶疾已找到解决的办法,朝廷这时候派援兵前来,有分功劳的嫌疑。
而这种好差事,不论是四皇子党还是太子党,都不愿放弃,指派任何一党的人率队,另一派都会心存不满,有失偏颇。
唯一能公允的办法,便是派两党的人同时率队。
刘孜虽与东宫少有往来,但别忘了,白宝儿是白灵儿的亲妹妹,而白灵儿亦是莫长歌未来的王妃,已他与东宫的交情,刘孜自然会偏向太子。
莫长歌挺身玉立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望着下方疾速逼近的大军,当看清一马当先的二人时,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帝王术吗?
父皇不愧是父皇。
他笑弯了眉眼,心思在一瞬间转了好几回,但从他的面儿上,却难看出分毫。
“开城门。”
随着莫长歌的命令下达,陌影与李尤立即打开城门迎接援兵进城。
浩浩荡荡的大军狂奔入城,卷起漫天沙土飞扬。
大地仿佛在震动,咚咚的马蹄声震耳欲聋。
不少刚吃完午膳的百姓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地怒了,惊慌失措地冲出家门,齐聚在街头。
当看见城门处集结的将士,看见那迎风飘舞的旗帜,他们高兴得大叫:“是朝廷的援兵!”
“援兵到了!”
此起彼伏的嚷嚷,响彻大街小巷。
莫长歌悠然步下城墙,目光从那名武将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落定在刘孜身上。
“微臣参见十王爷,王爷吉祥。”刘孜翻身下马,双腿刚落地,差点没站稳。
这一路,他可是在马背上颠簸过来的,如今下了马,哪儿还站得住?一双腿不停打颤,要不是莫长歌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只怕就得在人前丢脸了。
“无需多礼。”莫长歌在暗中输送了些内力,替刘孜缓和身体的疲惫。
刘孜只感觉到一股热流袭遍全身,酸涩的双腿仿佛又有了力气。
“多谢王爷。”这定和十王爷脱不了干系,刘孜面带感激,冲莫长歌深深作揖。
两人笑容满面地寒暄着,场面十分和谐,只是,某个从头到尾被当作隐形人的武将,却各种不爽。
十王爷是故意在给自己难堪吗?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只与刘孜交谈,罔顾自己的存在,着实可恶!
阴冷的眼刀簌簌刺向莫长歌。
他微微侧目,好似刚发现还有另一人在场:“哟,连辛大人也来了?本王见到旧友一时激动,未看见辛大人,还请大人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