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实在是没记起来这人是谁,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总之,很熟悉。
我没开车回家,把吉普留下了医院楼下,兴许李松待会还会回局里,我便打了个车回到了家。
我住着的地方离警局不远,以前是家里的老房子,后来拆迁分了套楼就留到了现在,正好大学毕业有了个栖身之所,我爸妈那套房子离警局实在是太远了,打车来回都得一个多点。
天黑了些,但好在小区内的路灯还亮着,住进来的人不多,有钱的都有房,没钱的还得个几年,再加上国家现在还限制购房,炒房团基本上都破产了,一般的新建小区,开盘那天都卖不出去多少。
整个小区属我们家那栋楼入住的人多,只有一户没卖出去,进了楼道之后,我一掏兜,电梯的钥匙扣忘记带了,只能苦逼的爬楼梯,刚走上没两步,我就发现墙角处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被军绿色的棉袄裹在了上面,看不出来是什么,难不成是要饭的?那怎么还跑楼道里来了。
我刚准备上前掀开他的棉袄,突然停了下来,刚被人耍了一次,我可担心故技重施,万一在来个炸弹,跑都跑不掉。
我向后退了两步,从腰间拿出了手铐,虽说这东西没啥杀伤力,但还是能吓唬吓唬人,“喂!你哪位?在这蹲着干嘛?”
“听不见吗?”我再次询问道,墙角那人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跟快石头一样。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准备在上一个台阶的时候,忍不住的往后又退了一步,妈的!今天太憋屈了,摊上点事变得犹豫了不少,我扫视了一圈周围,将立在拐弯处的拖布杆子拿了起来,轻轻怼了怼墙角处的陌生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想,该不会是堆垃圾吧?可这垃圾的形状也太像是一个人了。
我倒不是胆小,只是担心这里面有什么危害性的物品,到时候我一个人受伤事小,整栋楼的居民可都得遭殃。
正当我准备在走廊里喊一嗓子,问问有没有人知道这堆东西是人还是垃圾的时候,我发现盖在那身上的棉袄微微变了颜色,这可真神奇,那么厚的棉袄竟然会被液体穿透,该不会是尿了吧?
可就在下一秒,我的双眼瞪得溜圆。
那从棉袄上渗透下来的液体,猩红一片!
我连忙跑了过去,将棉袄从那人的身上拽下,当看我看到眼前那一幕的时候,吓得心惊肉跳,我甚至都不自觉的捂住了脸。
“飞子,回来啦啊。”楼上的王姨走了下来跟我打着招呼,说道:“之前有个人问我你家在几楼,说找你有事,我怕他是坏人,又没有你的电话,就随手给他指了一户,你问问朋友到底有没有人找过你。”
“飞子?”王姨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飞子,你跟这发什么呆呢?”
紧接着,王姨顺着我的视线向前看了一眼,楼道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叫喊。
“死人啦!死人啦!”
到底是家庭主妇,碰到死人的事,胆子都快吓破了。
没错,我面前被棉袄裹住的,是一个死人。
我之所以惊讶也不是因为这是一具尸体,而是因为,这具尸体的脸上,没有人皮!
血迹顺着下巴一点一点的落在了棉袄上,白色的衬衫上,一片血红,五官突兀的浮现在血肉模糊的面孔上,双眼微凸,死死的盯着前方,恐惧,不言而喻。
王姨看见这一幕之后,匆忙的推到了楼梯的拐弯处,颤颤巍巍的拿起电话报了警,我就纳闷了,不知道我就是警察吗?不过也是,平民老百姓下次丧都觉得够可怕了,更何况一具没有脸皮的尸体躺在了她的面前。
任由她报了警,毕竟现在我们队里就剩李松一个人,孙娜跟叶凡还没醒,就算醒了也要休息几天,我只是祈祷,来的人千万不要是米兰。
在警察没来之前,我没在去碰尸体,万一留下在尸体上面留下指纹,那可不是好玩的事,弄不好都得给我抓起来审审。
松山的治安一直都不错,就算是有命案发生,也都是些情杀仇杀,杀人者与死者之间还有着密切的联系,前脚刚一报警,基本上没多大一会,就抓到了凶手,但自从苏楠那件案子开始之后,我发现,现在的凶手越来越狡猾了。
我距离尸体差不多有三米多的距离,王姨被吓得不轻,那一张没有脸皮的面孔放到谁身上都会受不了,她靠着墙壁干呕了半天,也就只吐出了少些的胆汁,我一遍安慰着他,一遍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小区里响起了警鸣,这时候楼道里的人才多了起来,一个个的靠着远处扫视着尸体,没一个敢靠前的,也是担心被凶手盯上,毕竟人死在了他们所住的楼道里,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这小区的楼更没个卖了。
我不知道是老天爷故意跟我作对,还是有人知道我家住在这里,来处理这件案子的人,还真是米兰,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米兰在看见我也在场的时候,突然皱了皱眉:“宋飞,怎么你到哪,哪就死人?”
我就奇了怪了,这米兰为什么总愿意跟我过不去,她这话里什么意思?搞的老子跟杀人凶手一样,本身今天的火就大,盯着刘梅,刘梅死了,看管刘梅的老公,还被人半路劫了,孙娜跟叶凡还受了点伤住进了医院。
什么叫祸不单行?字典上解释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今天我所遭遇的一切,就叫祸不单行。
真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