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霁摇着轮椅过来,笑盈盈的望着贺兰雪,道,“雪姑娘,你就别怪小路子了,是本太子让他这样说的。”
瞧着气色还算不错的太子,贺兰雪抹了下额头的汗,轻轻一笑,“太子殿下,你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大,瞧瞧,我这跑的一身的汗。”
“雪姑娘,你是在担心本太子吗?”南宫霁听言,笑意一直蔓延到了眼底,那一双神似姬华音的眼睛里,就像缀满了星星。
这样赤果果的眼神,让贺兰雪微微一怔,到底是过来人,而且,南宫霁的为人她也清楚的很,当即翘唇一笑,道,“太子殿下是我的病人,医者关心病人这是应该的。不过......”
她语气突然一顿,眼神狡黠的盯着南宫霁,“害我白跑一趟,今儿诊金加倍。溲”
“没问题。”南宫霁笑的更欢了,爽快的说,“诊金,本太子早已命人备好了。”
知道贺兰雪爱财,每次见她拿诊金时眼睛发光的模样,他瞧着就是喜欢。
爱财的人,能如她这般爱的坦荡、自然的,很不多见,而且,一点也不叫人反感恧。
果然,知道银子备好了,贺兰雪嘴角的笑意深了几许,看见不远处有个长椅,便主动推了南宫霁过去。
“反正我人也来了,正好,再帮殿下您把把脉,再看看要不要换个方子了。”
“不急。”南宫霁没有伸手,只含笑的望着她,“今天叫雪姑娘来,是想叫你散散心的。”
“散心?”贺兰雪嘴角微抽,喃喃道,“在皇宫里头能散好心?”
这里守卫重重,碰到的不是皇子公主那就是后宫嫔妃,说不定踩到的一只猫都是哪位惹不起的主子的。
她才不喜欢深宫。
“知道你不爱拘束,本太子事先已经将这里清空了,保证没一个人能打扰到我们。”南宫霁道。
“啊?”贺兰雪却错愕不已。
看她表情,南宫霁失色,“你不喜欢吗?”
“呵。”贺兰雪抱歉的耸眉,“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今儿偏不凑巧,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怎么好呢?”
南宫霁有些失望,忙问,“什么重要的事?本太子立刻差人替你去办。”
“这可不成。今天百草堂有一批新药入库,非得我亲自在场不可。”贺兰雪道。
“这样?”南宫霁凝眉,低低道,“要不就让他们等半日再入库,你先陪本太子到这园中赏玩赏玩,不妥吗?”
“这个?”贺兰雪想着要见姬华音,自然没什么心思在这应付,便道,“改日吧,岂能因为我一人,让那么多人等着呢?这样不好。倒是太子殿下您,我觉得能常在这样好的天气,到园子里散心是极好的。”
南宫霁失望的收敛了笑意,长长一叹,“罢,那下次本太子提前跟你打招呼,这样就不会有别的事缠着你了吧?”
贺兰雪俏皮的耸耸肩,“成啊,下次咱们提前约。现在,太子,将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哦。”南宫霁伸出手,目光灼灼的盯着贺兰雪,他尤其喜欢看她认真的模样。
贺兰雪垂眉凝神,细细听着他的脉搏,并未察觉他的眼神,把好脉后,又很自然的帮他解开衣襟,查看胸口的患处,又问,“近来进食还有问题吗?喉咙痛不痛?”
南宫霁摇头,看着她细白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的患处游移,一张俊脸竟然紫胀起来。
他现在的样子绝非他最佳的状态,尤其是患病过后,身体消瘦羸弱,还长了许多恶心的疙瘩,甚至溃疡了。
连他自己一度都厌恶自己,更别提那些伺候他的女人了。
可只有贺兰雪并未放弃他,她对着他这恶心的身体时,并未表现出厌恶或者害怕的情绪,并且她还常常带着鼓励的眼神,甚至,在其他侍者不敢靠近他的时候,亲手示范给他擦药换药。
想起这些,南宫霁的心里头就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流,但同时,以这副破败的身子面对她,竟越来越觉得窘迫不堪。
“嗯,好多了。身上擦洗的药还用我以前给你开的。内服的药,一会我另开个方子。”贺兰雪检查完后,很自然的帮他系起了衣带。
但南宫霁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句也没听清,茫然的问,“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贺兰雪好笑的看着他,“我说一会给你另外开张方子,小路子呢?”
“我让他回避了。”南宫霁红着脸道。
“你脸怎么红的这样厉害?”贺兰雪狐疑的问,一面抬头望天,阳光明媚,但已然没有炎夏时的灼热,况且她挑的这地方,四周阴凉的很。
她忙又捉住他的手,两指按住他的脉搏,发现跳的很快,不由奇了。
“我没事。”南宫霁连忙缩回手,脸上带着几分窘迫。
贺兰雪慢慢的就有些明白了,站直了身子,道,“太子,叫小路子拿纸笔过来,我就在这开方子吧,一会直接回去,方便。”
“好。”南宫霁点头,好容易稳了心神,唤了几声小路子,却都没有回应。
“这***才死哪儿去了?”感觉在贺兰雪跟前丢了脸,南宫霁有些恼火。
贺兰雪耸眉,“许是上茅房了呢,算了,我推你回长乐宫吧,顺便检查下你的寝殿。对了,每日消毒,他们没有偷懒吧?”
“他们敢?”南宫霁恶狠狠的说,才说完,又尴尬的望了贺兰雪一眼,“这些奴才,趁着本太子病重,越发没规矩了。”
贺兰雪才懒的管他跟他那些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