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香芋、紫薯、芝麻……给我。”
阿姨战战兢兢的把一切需要的用料递给灶台前的发号施令者。
眼前这个人,好像不是刚刚二话不说就闯进门来的无礼家伙。专注的神情,安静又文雅。娴熟的手法,把一个个圆溜溜的香芋放到蒸笼里,再耐心的守在一旁和着糯米面。
这就是昨天的“十六亿?”林家小姐的命真好啊,竟然能让“十六亿”为她下厨。
左云戈一手往瓷盆里加温水,一手在揉搓糯米面,细致的动作仿佛揉的不是那些面团,而是他的真心,他的宠溺。
香芋糕?
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控。
她还是喜欢吃香芋糕,她竟然记得香芋糕,那她会不会记得是谁让她喜欢上香芋糕的……
她第一次吃香芋糕的时候,他还记得。
那晚是乞巧节,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张灯结彩,满巷子的瓜果甜香,还有荷包刺绣熏过了香料散发出来的馨香。
她与他已经熟络,于是便邀他出来小酌。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带着他上栖霞楼去吃饭。
她说她总是在栖霞楼来吃饭,因为这里的卤肉拼盘可好吃了。
坐下来吃菜的时候,唱曲的一对父女也上楼来了。父亲是个瞎子,可是拉得一手好胡琴,她说每次到栖霞楼来吃酒,她都要劳烦那个妹子唱上一曲儿。
看样子,唱曲的父女早就和她熟了,对他和她福了一福,叫她:“尹小姐。”
如霜客气地请她唱了两首曲子,她便喝了一曲《红豆》。
吃着双拼卤肉,温一壶女儿红酒,再听着姐儿唱小曲儿,简直是人生最美不过的事情。
他不吃,只傻傻看着她用筷子将肉熟练的翻了一个个儿,然后将烤好的肉沾了酱汁,送到他碟中说:“快吃,很好吃的,别都被我吃光光了。
他宠溺的看着她说:“我看着你吃,我不饿。”
他真的不饿,她不知道他不吃肉,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她也只是震惊一小会,立马就笑靥如花。
她吃着肉,又喝了一杯酒,这时候有一群人上楼来,踩着楼板“咚咚”直响,他们哄然说笑,令人侧目。
她开始瞎扯:“你看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不解地望着她,难道光看表面就能看得出来?是不是因为那几个人都长得丑?
她说:“这些人虽然都穿着普通的衣裳,可是每人都穿着粉底薄靴,带着刀招摇过市……又长成这种油头粉面的德性,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他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只要是她说的,都是对的。
那些人一坐下来,其中一个人就唤:“喂,唱曲儿的妞儿!过来唱个《想情郎》!”
弹二胡的大叔颤巍巍地向他们赔不是,说道:“这位小姐点了两首曲子,刚刚才唱完一首。等这首唱完,我们就过来侍候几位郎君。”
那人用力将桌子一拍:“放屁,什么唱完不唱完的!快快过来给咱们唱曲儿,不然我一刀劈死你这个老瞎子。”
另一个人瞧了如霜一眼,笑道:“哎哟,真漂亮,比那个唱小曲儿的娘子长得还好。喂!小妞,过来陪咱们喝一盅。”
他气得眼睛发绿,正想起身,却被她按住了。
她对他摇摇头,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懒懒地道:“好好一家店,怎么突然来了一帮不说人话的东西?真教人扫兴!”
那些人一听大怒,纷纷拍桌:“你骂谁?”
她冲他们笑了笑:“哦,对不住,原来你们不是东西。”
起先骂人的那个人最先忍不住,拔剑就冲过来。他轻轻将桌子一拍,桌上的那些碟啊碗啊都纹丝未动,只有箸筒被震得跳起来。瞬间那人明显晃的刀尖已经刺到了面前。
没想到电光石火的刹那,他将筷子往下一插,只闻一声惨叫,紧接着“铛”一声长剑落在地上,那人的手掌已经被那支筷子生生钉在桌子上,顿时血流如注。
血腥味一阵阵扑鼻而来,他突然有些恍惚,身体里感觉那股对血的贪婪yù_wàng快要喷涌而出。他觉得眼前逐渐变得血红,饥饿难耐,一股股力量正在升腾,像是要指挥着他扑上去,朝着那入注的血吸嗜。
那人的同伴本来纷纷拔刀,想要冲上来,竟然大叫着屁滚尿流的往楼下跑去。
他感到周身燥热得难受,手被钉在桌上的人杀猪般惨叫的看着他,想动却动不了。在他的眼里,那人现在就像食物,那手掌中流出来的血令他垂涎三尺。
他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掌,然后慢慢向上,来到了那一起一伏的脖子之间,那里有一条大动脉,正因为那人的紧张,楞青青的暴露出来,他知道,一口下去必定是饕餮美食。
唇齿间的獠牙已经嘎吱作响,他顾不得其他正要冲上去,却被紧紧抱住。
“你怎么了,云戈!云戈!你怎么了啊!”
是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有恐惧,更多的是心疼和担心。
可是他控制不住,他的喉管已经开始撕裂般的疼痛,身体一震,他便把她震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云戈!不要!不要!”
她撕心裂肺的喊他,看他把钉在桌上的那个人一把捞起来,朝着脖子就是一口,那个人由垂死挣扎渐渐没了力气,软兮兮的垂了下来。
“云戈,云戈!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活人血的味道啊,还是那么香甜,他好久没喝到了……来到中原就只能按照父亲的命令吃小动物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