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课后,已经是10点,平时的这个时候闺蜜娄雪早已在教室楼下等着林四月。
娄雪,人如其名,人如雪般精灵,肌肤胜雪,气质如雪,家里的钱多得像雪,纷纷扬扬,一秒钟就能把你给埋了。n大校花,无人能与之匹敌的美貌,她的口头禅是:“比我漂亮的没有姐聪明,比姐聪明的没有姐漂亮,比姐漂亮又聪明的没有姐有钱!”
总之,这就是一个富二代千金,腰财万贯,财大气粗的主儿。
林四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焦急的看到夜色黑幕下盈盈发着白光的雪地,连着天边,一望无际,就像她现在的心情,空荡荡的。
“怎么还不来,说好的今天要来寝室陪我啊。”林四月嘟哝一句,又抱着双手在雪地上不停走来走去。
电话铃声终于响起来,林四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娄雪的来电,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慵懒的接通电话:“喂——要冻死了你知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四月,我一时半会走不开了,我爹今天非得叫我去相亲!今天那男的真是有病!我已经非常明确的表示出我对他没有兴趣了,他还是跟我唧唧歪歪半天,气死我了,你现在要不先自己回去吧,坐地铁,从北校区到南校区这一路也不远。明儿我跟你好好道歉好不好?”
林四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语带讥说道:“又相亲!你说说你这一年都相了多少个了,才大一呢,你们家就那么着急。”
豪门的生活林四月不懂,看到娄雪每天宝马香车,高级餐厅的来回兜转,也不见她快乐到哪去,反而还被家里急着嫁出去,这点令普通家庭的林四月无比唏嘘。
娄雪在那边佯装哭腔道:“台湾苦情剧,你看过吧,就是那样的,联姻啊,好的得赶快下手啊,不然剩下的全是歪瓜裂枣啊,富人圈更是了,我算是好的,好多都是订了娃娃亲的!”
林四月一愣,只是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的大小姐,我今天自己坐地铁回去吧,你好好想想怎样对付接下来的金龟婿,不对,是‘歪瓜裂枣’。“
挂了电话林四月就一路小跑到了地铁站,正好来了地铁,她一步就跳了上去。
因为已经到了深夜,地铁车厢里只有三个人。林四月迅速在两个旅伴中做了选择,走到那个剪着短碎发、穿一身白的男子身边坐下来。
第三个人在林四月上车时朝她堆出一个很大的笑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在深夜十一点她选择身边这个白衣男子做她的旅伴,并不是认为他完全没有危险。只能是两害取其轻。
男子眼神遥远,看着漆黑的窗外。他眨眼眨得极慢,长得很秀气,温润的脸部轮廓,清澈的眼,窄高的鼻梁下还有一张红润的嘴,他的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温暖柔软。
看起来他就是一个很和善,有教养的人。
看着看着,林四月竟然不自觉笑了一下。她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三更半夜对着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色迷迷地笑一下,算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男子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深思,才过一会又马上还她一个笑。他笑起来露出一口女孩子的又小又齐的白牙齿。
林四月心里一惊,赶紧望向黑乎乎的窗外。
忽然,她听见一个声音说:“你也是在n大学上学么?”
四月别过头,见他正看着自己。
她笑笑,说:“是的,你也是?”
男子回给四月一个非常漂亮的笑容,眼睛闪亮,嘴型轻微扬起,说道:“对。我跟你是校友。”
“我一上来还以为你是一个画家或者学艺术的,你的气质太文质彬彬了。”四月实话实说。
“是么?”男子轻轻一笑,四月便觉得笑容是那样逸远好看,她不由得脸一红,便保持着友善的笑。
男子也不多问,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地铁不住的飞驰,男子已经又转回脸去看窗外,但四月很快发现他始终在玻璃的投影里观察她,正如她对他干的是同样的事。
男子接住四月的目光,脸上一滞便缄默下来,四月只是不语,强迫自己去看手机。
不一会,传来男子的声音,他问:“你住哪里?”
四月告诉了他她住的地方。
“那你完蛋了,下不了车了。”他平稳地看着四月,眉头皱起来。
“你什么意思?”
“你没注意?你乘错车了。”他说。
这时车停在一个站台上,四月一看上面的标识,他是正确的。
“真倒霉透了!”她嘟哝着向车门口奔去。车门却已关上,比她印象中关闭得更果断、更迅速。
四月心想这可是活该,为了一个陌生男生,居然东南西北都乱套了。
她转过身去看那白衣男子。他刚才也跟着四月站起身,但没有离开座位,见她这时毫无出路地又回来投奔他,他笑笑,怜悯和哄慰都有了。
他说:“用不着那么害怕,船到前头自然直。”
四月没好气的说道:“你当然不怕,大男人的有什么好怕的。”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就不怕了。”
“什么……”
“告诉你,我也坐错车了,”男子见四月眼睛猛地一瞪,又说,“真的,我坐反方向了。”
四月不由笑了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你坐错车的?”
“比你早一分钟……”他整张脸红成了一个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