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庆幸禾青并非完全戏谑他,眼前不过一些配料喝汤,雍正没有应和,但低着头默默将禾青的汤喝了大半,可见其中态度。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雍正又把汤盅推给了禾青,“肉食你都吃了吧。”
禾青皱眉,“同是熬汤所用,这肉也有些效用。”
“又不是养病用的,那讲究?”雍正擦了嘴,说罢又对着跟前的奏折,极有耐心的分了分。
禾青见此无可奈何,她闹了一个多时辰,被雍正一说虽不是饥肠辘辘,但面对这点吃食也真是三五两口,不在话下。雍正略等了禾青一会儿,对于奏折归纳更比等会要收拾的魏珠而言,却是难得的少了一份要紧活儿。
雍正换了衣裳,簌口后禾青便让其躺在床榻之上,禾青绞了温热的布巾,给雍正敷了脸。禾青又手艺熟稔的就在雍正头上几个穴位各自按摩,不多时,雍正便止不住的闭上眼眸,睡了过去。
禾青想给雍正按摩一下肩膀,又怕惊扰了。故而手上没有停,依旧耐心的揉了一会儿,直到手上酸软,这才作罢。
次日醒来,针对于雍正前脚进钟粹宫,后脚与皇贵妃携手并肩回到养心殿的消息,也传遍了宫里宫外。略有心者,还知道皇贵妃素手作羹汤的事情。如此种种,让这一辈的人很是一叹。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皇上宠了皇贵妃一辈子,直到今日,似乎才如此清晰明白的摆在面上。两人相处虽是平淡犹如平常人家,纫庵贵。
风向明晃晃的摆了上来,原来那些亲近四贝子的人走了大半。兴许还有些,却也不自觉的夹起尾巴做人。端亲王府门前络绎不绝,弘昫烦不胜烦,径直进宫给禾青请安。
莫说端亲王府,就是宫中,齐妃请安的时候,面色也无端的多了几分淡淡的味道。
禾青知道雍正每个动作,都代表了不一样的意义。若是加上自己,那简单的事情,就复杂许多。不论是自己还是儿子,齐妃走到今日,才真的看清了许多,也淡然了许多。反之裕妃,对此很有分寸的恭维了几句。
齐妃对此倒是笑话,可惜嫔妃太少,少了对禾青恭维的喜庆和热闹。禾青对此敬谢不敏的扶额,直道安静点好。
弘昫来的时候,禾青门前还有两个小常在。在弘昫的记忆中,能让自己叫一声额娘的人不过那么几个。小的时候懋嫔借此占了便宜,到后来弘昫很有心的避开这些后院的女人。久而久之,便是裕妃也只是知道弘昫此人,年宴佳节上也不过行礼才有个照面。到了后来,弘昫根本就不用避开,自己也很少再回府中。
何况他是成家的阿哥,嫔妃也略有些避讳。兼之阿哥争夺的缘故,弘昫也少了许多尴尬。
弘昫看人很是计较,幼时就初露峥嵘,聪慧寡言。甚至在外人看来,是个一鸣惊人,说一句能把人噎死的性子。可到了今日,小常在远远看到弘昫,就被弘昫不怒自威,气势夺人的姿态,吓得连忙离去。
对此,弘昫吝啬的没有给予半眼,反是敛了面容的肃正,如沐春风般,“姑姑怎么站在门口?”
气势收放自如,弘昫面容一如当初,三儿不由欣慰行礼。弘昫不着眼的抬起手扶了扶,三儿面带忧郁,轻道,“主子这两日发热,夜里难眠。这不,让奴才煮点红糖生姜汤来去去寒。王爷今日来了,还望耐心哄着主子。”
“这是自然的。”弘昫眉头若蹙,仔细看却又如常,只是侧过身子,“既是这样,姑姑快去吧。”
“有劳王爷,奴才告退。”三儿躬身后退。
弘昫眼神自三儿掠过,那处绰绰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