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贝勒恭敬再叩首,“汗阿玛息怒,十四弟年轻,在朝堂之上多事不清。想来也是八弟和善待他,听闻又有九弟十弟陪同,都是最贪耍的性子,如何省的这个?还请儿臣下去给十四弟说明此事轻重,必然就好了。”
“你倒是巧言令色,能说会道啊!”康熙一手指着诚贝勒数落,另一手利器不自觉的也就落下。
诚贝勒长舒一口气,只管赔笑,“儿臣不过是论理,不想汗阿玛怒急之下伤了父子情意。”
父子情意?
康熙一顿,好些话诚贝勒都是陈词滥调,话语也没有那么肯定。但是既然喊了一声十四弟,八弟,又念了一声父子情意,康熙的思绪也渐之回来。诚贝勒见此,低着头,倒似是掉书袋一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劝语说了许多,四贝勒至始至终都跪在那处。若是十四阿哥有个动静,四贝勒不着眼的拿脚碰了十四阿哥一下。
能压抑住冲动,已经是十四阿哥很大的进步。独自前来,十四阿哥心头也有些夺量。于是,四贝勒碰了几次,十四阿哥咬着牙,当真没有再莽撞。康熙见爱子如斯,也是心下戚然。一时是太子,一时是八贝勒,一时是太子人选,不过一瞬,康熙转身道,“十四阿哥恃宠而骄,君前失仪,杖责二十,逐出去!”
三位贝勒先行谢恩,十四阿哥不得耽误,只能一如谢恩,由奴才引出殿门。
刑罚就在殿门外,以示效尤。
十四阿哥趴在长木板凳上,由四贝勒亲口数着二十下。诚贝勒摸着下巴,期间在十四阿哥跟前走了几回,笑呵呵的领功,“若是没有你三哥,你小子怕是要爬出宫了。”
“刀剑无眼,还爬的动?”五贝勒在侧不冷不热的道。
两人是在嘲笑兄二人,可惜四贝勒脸色冷硬,秉公办事的模样太碍眼,索性就说着十四阿哥。永和宫过来的宫女闻听这话,不由腿软,勉强行礼,靠近四贝勒道,“娘娘听闻十四爷受罚,请四爷和十四爷去一趟宫中。”
四贝勒嘴里喊着十八,没有应她。
宫女少不得又问了一回,四贝勒又喊了一声十九。
后来这几板子大的越发急,宫女红着脸扫了一眼,见到那一抹红色,不由得煞白,闭紧牙关再不敢说话。
四贝勒爽快的喊了二十,这才侧身和一旁瞧着的谙达回话。待谙达转身回去和康熙回话,四贝勒这才慢条斯理的睨着宫女,道,“十四弟身子不适,怕是不得宜耽误。爷先送出宫去,娘娘有什么好说的,等十四弟进宫再说吧。”
宫女知道自己不好交差,但也纠缠无果,只能应下。
诚贝勒看够了戏,回头看了五贝勒一眼。五贝勒点了头,“太后近来精神不错,我还要去宁寿宫请安。”
“都是孝敬的心意,我也一同去吧。”诚贝勒文学渊源,和太后的交际很是浅薄。
五贝勒眸子看着趴在那里忍着痛,兀自落汗的十四阿哥,说不出的舒畅情绪,点头应道,“也好。”
十四阿哥早已成亲,不过是仗着得宠,又有德妃宣召,这才常常进宫。如此一来,只怕是门府都要少出了。康熙和德妃,两人近来都不要见到才好。四贝勒对两兄弟点了头,回头瞪着十四阿哥,大失所望的负手甩袖,断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