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恒的突然回来震惊了宋家所有人,宋母愣愣的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跟夫子去江州城了吗?”
宋子恒刚从他娘子漂亮的眸子中回过神来,听到他娘的问题,居然下意识的顿了顿,眼神闪了好几下,才轻声回道:“前日便去了江州,今儿下午回的书院,夫子体恤,破例放了一天假,本打算明日再回来,便去岳父岳母那里贺节,哪知岳父岳母如此客气,竟非要使人现在送我回来。”
宋子恒的话刚落音,赶牛车的苏家家丁便跟一行人打了招呼,恭恭敬敬的拎上一个包裹道:“这是我家老爷太太给亲家贺节的,还请笑纳。”
宋母收了,看着天色已晚,本想叫苏家家丁在这里歇一晚,家丁推辞不肯,赶忙又让大儿媳去装几样月饼点心拿过来当回礼,目送着家丁赶着牛车离去,一家人才重新回到院里坐下,宋老爹满脸笑容道:“这才是团圆嘛!”
宋母问过儿子还没吃晚饭,忙把月饼点心往他跟前推了推,自个儿进了厨房,要亲自给儿子做顿吃的,也不要人帮忙,把进来想替她的张氏都赶了出去。
宋子恒吃了块月饼,喝了几口水,捏了桌上一粒圆滚滚不知用什么做的点心放进嘴里,牙齿一嚼,又香又脆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还有些别的滋味,甜,咸,以及微微的辣,咬到后面带着花生的香脆,竟是格外的好吃。让人吃了一粒还想再吃一粒。
不用想,定又是他娘子想出来的新鲜吃食,宋子恒见怪不怪,又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微微侧头,双眼含笑的看着身侧之人,“娘子是如何想出将花生如此处理的?”
苏婉一脸高深状:“若有心琢磨,什么东西想不出?”
宋子恒眼底笑意更甚,唇角弯起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又压了压,故作正色状,深以为然的道:“娘子所言甚是。”
宋小妹急着插话:“这多味花生说难倒也不难,精心点都能做好,另有一个,三哥你也不得不佩服三嫂呢!”
众人都知道宋小妹想说的是什么,也不吭声,由着她一人说完。之前用来盛酒的碗中还有两口没分给大家的,宋小妹忙端了来递到宋子恒跟前:“你尝尝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爹都喜欢极了。”
宋子恒端着碗看了片刻,又闻了闻,挑眉道:“葡萄酒?”
宋小妹一脸惊奇:“你也知道?”
“书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你们竟能做出来。”
宋小妹道:“不是我们,都是三嫂想出来的。”
宋子恒已经低头抿了一口,细细品味过后,才展眉笑道:“果然名不虚传,不是一般米酒可以比的。”
宋老爹也咂了砸嘴,点头道:“可不是,你媳妇酿的酒好喝!”
宋子恒已经将酒都喝完了,支了只手撑着头,面对着苏婉,清透的眸子竟比碗中的液体更显流光溢彩,苏婉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竟破天荒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端起跟前的碗一饮而尽,放下碗后才觉得自己表现有些失常,这才重新淡定下来,一转头,宋子恒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和神情,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苏婉才察觉不对,不由挑眉笑了:“看相公这情形,竟是喝醉了一般?”说到这里脸上笑容更甚了,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戏谑,显得眼神熠熠生辉,“这酒虽有些后劲,也比一般的米酒更易醉些,但相公才喝小两口,不至于这么快就醉了吧?”
宋子恒看着那双溢满戏谑的眸子,只觉比天上的月亮还亮些,一看过去便舍不得移开视线,若不是此刻一家人都在这儿,宋子恒倒真想调笑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却只是掩下心头的些许遗憾,笑道:“在岳父那儿喝两杯,有些头晕罢,倒被娘子看出来了。”
恰好宋母端了刚炒好的饭菜出来,一听这话忙道:“那赶紧吃了饭去歇着罢。”
宋小妹本来想问三哥对这葡萄酒有没有些意见,如今也不说话了,索性明日还有一天,倒不急于一时。
宋子恒吃完饭,又歇了片刻,跟大家讲了些在江州的情形,李氏还惦记着城里晚上的热闹庙会,感叹了一声,宋子恒便笑道:“昨儿晚上在江州城,也有庙会,听说连续办三天,有小吃叫卖,也猜灯谜,亦有人摆了地方让投壶,投中一支便可选一件礼物。”
宋小妹也来了兴致,忙问:“那姑娘们也可以去玩吗?”
“也有不少戴了面具的女子,应该也有未出阁的姑娘。”
宋小妹满眼艳羡的感叹道:“想来一定很好玩。”
张氏便打趣道:“等爹娘给小妹选个城里的女婿,往后啊,你就天天出门逛庙会都行!”
苏婉倒不全然是向往,可宋子恒这番描述,也不避免勾起了她的些许心思,她经历的,远比这热闹许多,如今虽身处宋家村,像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类似隐居一般的生活,但那些繁华热闹,仍是她过去生活的一部分,此刻难免有些怀念,若是未穿越过来,她今晚会在做什么,去旅游,跟闺蜜吃了饭看过电影然后去商场血拼过瘾,还是邀一群狐朋狗友喝酒搓牌胡天侃地?苏婉想得入神,冷不丁放在身侧的手被握住,温暖干燥的触感紧紧包裹着她。
其他人谈着热闹的话题,有说有笑,周围还有孩子们三不五时爆发的阵阵笑声,热闹又喧杂,无人注意到的这边,苏婉只感觉耳边有热风吹过,不烫,却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像过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