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根眼底也透着喜意,却掩了下去,狠狠瞪了两儿子几眼,警告意味甚浓。
大娃二娃眼底写满不可思议与哀嚎,不明白幸福的日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
苏婉见状忍不住笑了,缓了缓语气:“毕竟你们俩是我第一批弟子,我便放话在这儿,虽是规矩严,若你们能完成我布置的任务,想要什么奖励,不出格的我都随你们。”
兄弟两对视一眼,眼底这才露出了点儿高兴,对于念书倒也不是那么不情愿了。
李氏向来与宋家人画风不符,这会儿见着大家没口子的夸着苏婉,心里头更加不忿,便道“小叔写的信,弟妹快拆来看了罢,也念给大伙儿听听。”
东胜娘已经告辞回家了,二娃起身抛下一句“我去拿油灯”,也一阵烟似得不见了。
端了油灯来,接着微弱的灯光以及月光,苏婉拆开了信,信纸后头写着四个大字“吾妻亲启”,苏婉哂笑一声,将信纸展开,头一行便是“致爱妻”,后面写道“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苏婉看着倒有些惊讶,两人平日相处,只要稍微亲密些宋子恒便显得十分青涩,这会儿倒是连情诗也会引用了,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现代人听得耳朵都起腻,古人却等闲不会这么露骨的表达。
往常两人交谈时,宋子恒连句稍微亲热的话都说不出来,拿起笔倒好意思写这个了。苏婉笑着从头看到尾,收了信,才发现大伙儿都在盯着她看,宋小妹急了,忙问:“三嫂,我哥写了啥?”
苏婉看了她一眼,忽然低了头,灯光下她的睫毛看着越发长,像扑棱着翅膀的蝴蝶,一颤一颤的的盖在眼睑上,慢慢将信纸折好,原封不动的塞回信封里,苏婉白皙的脸颊也憋出了丝丝红晕,手中紧紧攥着信封,只看向宋老爹夫妻:“爹娘,我先回房休息了。”
宋母点头:“去吧,日后大娃二娃辛苦你了。”
直到苏婉回了屋,宋小妹还摸不着头脑,转头问她娘:“三嫂怎么不回我的话?”
李氏嗤笑了一声,语气不乏讽刺:“人家相公写给她的信,干嘛要让你知道。”
张氏不咸不淡的扫了李氏一眼,对宋小妹道:“小妹你自然不清楚,看三弟妹那样子,倒是夫妻之话,哪能给咱们看。”
宋小妹闻言,脸色顿时爆红,也匆匆打了声招呼,自个儿回了屋。
宋老爹抽完一袋烟,也乐呵呵的回了屋,小儿子虽不能赶在中秋回来,却特意叮嘱了儿媳教两个大孙子念书,他也不贪心,知道两个孙子更像大儿子,憨厚有余聪明不足,不图他们考状元,但若能有他们小叔一半聪明,日后就无甚可忧心的了!是以虽见不到宝贝小儿子,宋老爹心头也是极为高兴的。
宋母落了丈夫一步,起身后便把目光转向李氏,定定的看着她,看得李氏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才淡淡的道:“都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