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花倒吸了一口冷气,总觉得事情开始朝她预计之外的方向发展了,萧楚阁乃是西辽后族,十几年前逃罪到西辽,如今自请去兵部,兵部掌天下舆图,前世与西辽开战之时,南燕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切,似乎霎那之间连点成线,在叶棠花脑海里贯通起来。
至于叶远志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叶棠花心里还拿不准,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萧楚阁去兵部的原因,一定会跟西辽有关!
但若是这么一来,那萧楚阁十几年前自西辽逃到南燕的理由和原因也很可疑了。难道说……西辽在十几年前,就打算要和南燕开战吗?可是这也说不通,祁敬之登基也不过十几年而已,西辽若有心开战,为什么不在新帝刚刚登基的时候开战呢?先帝初丧,国基更迭,这应该算是南燕少有的脆弱之时,趁着新帝初立的时候动手,比在十几年后动手有更大的把握吧?
叶棠花摇摇头,这些事情牵扯到朝政,她此时还想不明白,也许西辽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也说不定,总之必须想个法子提醒一下这群姓祁的,要小心西面那个虎视眈眈的邻居。
李姨娘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瞧着叶远志冷笑了起来:“我就是死,怎么也得拉个垫背的,大不了玉石俱焚!如今我保不住自己了,你这老匹夫也休想独全!”
“贱妇!王爷和李大人何其明智,怎么会听信你的妖言!死到临头还要害人,可知你这贱人心术何其不正!王爷,李大人,下官恳请您二位立刻将这贱妇带下去处置了!”叶远志气得咬牙切齿,对李姨娘从前的疼惜尽数化成了愤恨,这个女人平日里说着怎么怎么爱他,可真到了生死关头,还不是要把他拖下水!
“好了,李氏你也该够了,你的话本王先给你记下了,往后慢慢查考就是。叶尚书也不要着急,你要是做了不法之事,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要是没做不法之事,脚正不怕鞋歪,你又何必怕人查考呢!来人呐,把李氏带下去!”祁敏之也听的够了,挥挥手让人将李姨娘也带了下去。
“依王爷之见,这李氏应该怎么处置呢?”李澈皱眉看向祁敏之。
其实要是这李氏单犯了一样罪,他倒还好办,可李氏一犯就是一连串儿的罪,还个顶个儿是死罪,这就难办起来了。
按照南燕律,买凶杀人是绞监候,妾室刺杀主母嫡女是枭首,使用巫蛊之术又是凌迟……他总不能让李氏一边绞刑一边砍头一边凌迟吧?这不成个笑话了?
“这李氏真是个扒了皮的癞蛤蟆,活着讨厌,临死了还吓人呢……瞧瞧她这一桩桩一件件,也让人忒不省心了,这样的案子,李大人还是明天早朝上折子问吧!”祁敏之冷眼扫向叶远志,李姨娘收拾完了,紧接着就是这个偏心偏到称上的叶大人了!
“李大人,那贱妇蝼蚁之躯,何必因此惊动陛下呢?或绞杀或砍头或凌迟,弄死了就完了!”叶远志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反驳道。
做为京兆尹,李澈上一道折子倒真没有什么,关键是这折子一上,李姨娘的所作所为和所说的话就全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了,到时候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叶远志这般想着,额上不由渗出几点冷汗来。
“难道叶大人以为,纸能包得住火吗?今日这李氏犯下诸多罪孽,若不上报陛下,本官区区一个京兆尹如何敢自专!”李澈扫了叶远志一眼,冷笑道。
“可……”叶远志还想再辩,可祁敏之根本不给他机会:“对了,叶大人,方才那李氏说的宠妾灭妻,收受贿赂,本王也是要据实禀告皇兄的,叶大人趁着今天好好想想,明早应该怎么解释吧!”
“王爷!下官、下官是冤枉的!”叶远志心中一惊,连忙摆出一副苦脸来望着祁敏之,一面又给叶棠花使眼色,想让叶棠花帮着说两句好话。
“冤不冤枉本王说了不算,叶大人自己拿出证据来才算!好了,如今首恶伏法,这案子也该告一段落了,李大人退堂吧!”祁敏之一句话,把叶远志的路给彻底堵死了。
叶远志无法,只得叹了口气,斜了一眼叶棠花:“还不快走!”
“父亲大人在前,孩儿不敢自专。”叶棠花一勾唇角,笑得妩媚。
“哼。你今日所作所为,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叶远志脸色一绿。
“古人云,当仁,不让于师。何况如今是父亲您呢?父亲大人当初被那个李氏蒙蔽,做下种种错事来,孩儿只是不忍看着父亲您一错再错罢了,如今您怪罪女儿告李氏做的不对,是觉得那李氏没有错,而是孩儿无理取闹了吗!”叶棠花也是脸色一冷,语气也生硬起来,硬把叶远志噎得无话可说。
“是对是错,回家再做论处!”叶远志气得头上直发昏,一甩袖子几步走了出去。
公堂外,混杂在看热闹的百姓里头,凤战拈须而叹:“瞧着这丫头的举动,倒真有几分将门风度,只可惜她这爹……唉,姓叶的忒不是个东西了!多亏这老匹夫放了十年外任,不然好好的一个丫头,真就要让他给教坏了!”
另一边,扮着男装的凤九幽嘻嘻而笑:“我就说么,哥哥看上的人,纵不是个将门虎女,也总该有几分煞气才是,昨日这丫头在母亲面前,仁厚有余气势不足,可论起仁厚温柔来,那韩相家的大小姐,广顺侯家两个小姐较她都要好一点,当初我还纳闷,哥哥怎么看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