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竹所料,夕缘一定会拒绝自己的请求,然而,他只是笑了笑,修长的食指指了指立在一旁的木架。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道:“你确定不留下我?我可是能帮你修补姜华锦的!”
一听到“姜华锦”三字,夕缘的心开始有些动摇,如今蜻蜓昏迷不醒,但凭她一人整理丝线,穿针,缝补,的确是无法在十五日之内修补好姜华锦。
但她仍旧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墨竹,“你也会?”,眼前的男子高大威猛,眉眼间带着江湖男儿的洒脱,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人能够与她一道修补锦衣。
“你别糊我,这只不过是你想要留下的借口罢了!”夕缘不以为然地说道。
墨竹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后脑勺,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上身裹着一方桌布,动作虽潇洒,但样子却十分滑稽,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小丫头。你就不怕我随时对你下毒?要知道我能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对你下软筋散,那么我就可以在任何时间轻松地对你下毒。”
“那又如何?”夕缘眉眼一挑,“若是我大声呼救,眨眼间,护卫们便会赶来,到时候你就到地府里慢慢下毒了。”
“你不会喊的,若你要喊,方才就喊了,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墨竹动了动胳膊,却再次牵扯了他腹部的伤口,他皱着眉头,接着说道,“你还要从我口中得到真相,你想知道是谁要加害于蜻蜓姑娘。”
心中所想突然被说中。夕缘有些吃惊,眼眸之中不禁流露出钦佩,他果然观察得很仔细,却又听到墨竹说道,“而且但凭你一人之力,是无法在短时间内修补好姜华锦。”
“你怎么知道?”夕缘心中一慌。脱口而出,然而墨竹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站直了身子,微一抱拳,道:“这个问题,恕在下无法回答姑娘,只是姑娘,你救了我一命,那么墨竹就必须要报答你一次!”
“我何时帮过你?”夕缘疑惑道,她明明是被他挟持了。又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了假山里,若是帮助,那便只有帮他包扎伤口了。
“方才我负伤,姑娘并没有取我的性命,还替我包扎伤口,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是吗?”夕缘冷笑一声,“是你挟持我了,又给我下了软筋散,然后以蜻蜓的性命相要挟,我才会帮你包扎伤口的!”
只见墨竹一脸纯真,装傻充愣道:“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呀,不要管这些了,你马上帮我处理伤口,然后我帮你修补姜华锦。”
夕缘瞪了他一眼,然而却见墨竹一脸痛苦地捂着腹部,她不敢迟疑,走了过去,只见墨竹捂着伤口的指缝之中慢慢流出鲜血。
此时,夕缘耳边响起墨竹强忍着伤痛的声音,“方才我给蜻蜓服用的干花,扯下三朵,然后……”他顿了顿,咬着牙齿,接着说道,“然后捣碎了,敷在我的伤口……上!”
夕缘按照他所说的,扯下三朵干花捣碎了,就在掀开裹在他身上的桌布之时,猛地吸了一口气,那伤口深不可测,直往外冒血,虽然在之前已经上了药,然而却没有将血止住,大约是方才为了躲闪自己的匕首 ,才会造成伤口破裂。
见夕缘犹豫着不敢下药,墨竹倚靠在椅背上,声音虚弱地说道:“吓着姑娘了,还是让在下自己来吧!”
却见夕缘迅速将一个布团塞入男子的嘴中,一脸不满地说道:“这么多话,还是不是男人,忍着吧!”说着,便将手中的干花敷了上去。
就在她触碰伤口的一瞬间,墨竹疼得抓着椅背直蹬腿,嘴里依旧发出“呜呜”的声音。
夕缘并不理睬他,但包扎伤口的动作却变得温柔起来,然而此时,她发觉墨竹没有了动静,心里一慌,急忙抬眼一看。
只见墨竹闭着眼,头歪在一旁,英俊的脸上布满了汗,而脸也变得通红,夕缘一见他这般,急忙将丝帕搭在他的头上,接着伸出右手,轻轻地搭在他的额上。
她刚一触摸到墨竹的额头,便被那灼热之感吓了一跳,墨竹的额上烫得吓人。他丽记扛。
夕缘没有迟疑,急忙打来一盆清水,拧了一方毛巾,搭在他的额上,然而毛巾刚搭在他的额上却又立即变得温热起来,他实在是烧得厉害,但现下,身处王府之中,她又能去何处寻医问药?
虽然焦急,夕缘却不敢放松,反复更换着墨竹额头上的湿巾,如此反复多次后,总算是见他的烧有些退了,但又见他昏迷不醒,鼻息也开始变得若有若无。
夕缘焦急地挠挠头,实在是无计可施了,却瞧见身旁的木桌上放着那朵干花,她咬咬牙,便将那枝桠上的花瓣悉数摘下,以温水泡开,一勺一勺地喂墨竹服下。
见他能够自行咽下汤药,夕缘不禁松了一口气,不出一会儿,一碗汤药已见碗底。
将碗中的药全部喂完之后,夕缘搁下药碗,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今晚真的是太不寻常了,先是被挟持了,随后又是蜻蜓中毒,最后她居然还救了面前这个挟持她的人。
然而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要取蜻蜓的性命,还有面前的男子究竟是谁?
见墨竹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夕缘便抱来了一床薄毯,盖在墨竹的身上,心中又牵挂着蜻蜓,随后便走到床边,将蜻蜓安稳地睡着,乌黑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夕缘不觉放下了心。
经过今晚的一顿折腾之后 ,她亦觉得有些疲劳,便在蜻蜓的身侧躺了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