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白露突然不言语,夕缘内心虽充满了疑惑,却依旧是平静地说道:“将军,我并没有偷经书,至于那方锦帕是如何到了白露姐姐手上,我并不知晓。”
祁一林捏着锦帕,盯着夕缘看了看,问道:“那么这方锦帕便是你所有的?”
夕缘一愣,这方锦帕之中到底有何秘密,她思考着,却瞧见祁一林眼神之中有一丝暗示的含义。
莫非他在示意什么?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将军,那经书确实是我拿的。”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白露一听,更是十分欣喜,“将军,这丫头手脚不干净,便不能再留在将军府了!趁早打发出去罢了!”
祁一林并没有发话,只是盯着夕缘,却见她随意望了一下窗外,缓缓说道:“今儿是六月初六,乃是晒书节,又恰逢日头正好,祁总管吩咐我将佛堂里的经书搬到北苑。只因那时天还未亮,故不敢惊扰夫人和白露姐姐,亦不敢让后院不宁。可方才白露姐姐说丫头偷窃经书,便是我惊扰了夫人礼佛的缘故,还望将军饶恕!”
说着,她立马跪了下来,低垂着头,众人瞧见她一脸悲伤的表情,又想起方才白露那横行霸道的样子,只能是在暗中替夕缘叹气。
“怎么你方才不说呢?”一听夕缘如此说,祁一林便又冷冷问道。
“将军恕罪,奴婢有错,因清晨早起,奴婢忙碌后顿感疲劳,方才在歇息的时候,又被屋外动静所惊醒,故……故心生怒气,才与白露姐姐有了口角!”
听见夕缘如此说道,白露突然说道:“你骗人!”她突然如此喊道,引来众人侧目,而祁一林冰冷的眼神再次扫来,白露见状,不敢造次,亦不敢再言语,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夕缘。
祁一林手捏着锦帕,吩咐道:“做事如此不尽心,前后说法又如此不一致,以后就到北苑伺候去,让祁辉好好管教,别再去南苑去,省得老夫人心烦,无法安心礼佛!”说罢,朝着白露说道:“告诉老夫人,经书未丢,一切安心!”
听到祁一林的吩咐,夕缘便觉得更加疑惑了,这一切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然而同样是听到了祁一林的吩咐,有的人是怜悯夕缘,有的人是气恼夕缘, 怜悯夕缘是因为祁一林在他们心中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笑容满面,平易近人,且听闻祁辉对待下人十分苛责。
然而气恼夕缘的只有白露一人。
这些年来,她的愿望便是能够嫁入祁府,坐上祁府当家主母的位子。
旧时富贵人家的丫鬟均逃脱不了随意安排嫁给乡野村夫的命运,纵使将军府里的丫鬟再有头有脸,将来嫁人也不过是嫁给寻常的小厮罢了。
可白露不同,她虽是个丫鬟,却仗着韦夫人的宠爱,在祁府之中横行霸道,又自持容貌出众,认为祁府主母之位必定是其囊中物,哪怕坐不到主母之位,成为祁一林的妾室也好过被随意安排嫁与小厮。
可女子的心思又最是最敏感不过的,自从夕缘的出现,白露能够感觉得到出祁一林对夕缘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如今,夕缘又被安排去了北苑伺候,不论将军是否对她有意,对于夕缘来说都是近水楼台,如此一来,白露更是视她为眼中钉。
白露若有所思地盯着祁一林离去的背影,狠狠地剜了夕缘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瞧见众人还在门口围观,便怒道:“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都不用干活吗?”
此时行窃的事件不过一场闹剧,却又瞧见白露如此趾高气扬,众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又各自去忙碌手头上的工作。
白露被众人如此对待,气不打一处来,转头一看,夕缘正慢条斯理地整理床铺,盯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发狠道:小丫头,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