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以来,蛮人许是在那场大战中得了些甜头,那干瘪的自信瞬时暴涨为狂妄,狂妄的不可一世,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大小不下五十次的叫阵,偷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锁阳城西郊的百姓苦不堪言,奈何,他们得手即走,来去无踪影,驻军也莫可奈何。
许是甜头吃多了,撑大了胆子,一伙子不过五千的蛮夷骑兵竟然胆大包天的来锁阳叩关,终于恼怒非常的三皇子殿下,镇军大将军一声令下,骠骑营全军出动,以猛虎下山之势追击其三百余里,歼敌之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踏联营,踹破其老巢,杀敌万余,大胜而归!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将军沈含章枪挑蛮军大将,使得其阵势大乱,最终全军覆没,当记首功!
据闻,大将军已将此次大捷八百里加急呈报圣上,据闻,宋家姑娘又折腾开了,做死做活的要嫁沈含章为妾。
“快,给三儿,喝药,喝了就好了!”沈家老太太满脸担忧地催促端着药碗进来的孙儿媳妇姬绣虹给孙儿喂药,孙儿直直昏迷了两天,可把老太太急坏了。
“娘,我给爹喂药!”小清儿眼泪汪汪的守在父亲床前,沈含章回来时候,血淋淋的样子吓着他了,五岁大的小儿头一次在至亲身上体会到了‘死’的可怕。
“好!”姬绣虹将药碗搁在床头的矮凳上,让小儿用瓷勺给父亲喂药。
沈含章满面含笑极为香甜地张嘴喝下儿子喂的第一勺子药时,略皱了下眉头,了然地看了妻子一眼,转头又是一副极为精神的样子,略吃力地抬起右臂,轻揉小儿的小脑瓜。
沈老太太一见,忙阻止他道:“你慢着些,别扯着伤口!”他的右臂上有一道两寸多长的伤口,刚回来时候,整个袖子都是红的。
沈含章闻言一笑,安抚地对着沈老太太说道:“不碍事,已经不疼了,不信您看!”说着,便抬了抬手臂,示意他没事。
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不疼也别动,那么长的口子,你当是好耍的么?没个把月,收不住口,可不能大意,绣绣你看着他,可不能动!”
“唉,祖母您放心,有我看着呢!”姬绣虹笑道,她再与沈含章不和,也不能不给老太太脸面。
沈含章见此,笑着说道:“有绣绣和清儿看着,祖母您放心歇着去吧,孙儿已无大碍,不需几日便能痊愈了!”
说着,见老太太仍有些迟疑,沈含章看向妻子,姬绣虹了然,跟着劝道:“祖母,您都熬了两天了,不歇会,身子哪能受得住,等歇好了,再来看他不迟,有我看着呢,您尽管放心便是!”
“唉,也成,我躺会去,你也歇歇,别累着了,这次的药保准管用,咱们三儿啊,命大着呢,不怕!”老太太这几日操心太过,眼都熬得有些塌了,她拍着孙儿媳妇的手,安慰几句,就往外走去,她得歇会去,原先光顾着着急,还不觉着,这会儿孙儿好些了,她这心一松下来,就觉着浑身发软,可得好好歇歇,万一累病了,不是给孙儿们添麻烦么?
“不用,我自己能走,你看好三儿就行!”沈老太太推拒了孙儿媳妇的推辞,回房去了。
沈含章接着喝儿子喂的药,“爹,苦么?”小儿眼泪巴巴地看着父亲。
嘴里苦的舌头都发麻的沈含章笑着摇头说道:“不苦,一点都不苦!”
姬绣虹则暗笑不已,这一次郎中换的药都不用尝,光闻着就知道极苦,她又放了点东西进去,药效虽然会更好,却也将那苦味发挥到了极致,若是一口闷下倒还好些,这么着被儿子一勺一勺的喂着,仔细地品尝着,别看沈含章在儿子面前做出一副多好喝的样子,她敢肯定,一喝完药,沈含章必定得灌下一大碗的白水才成,
他这人,比女人还怕苦嗜甜,刚成婚那会儿,攒了私房偷偷给她买的蜜饯多半进了他的嘴里,想起以前的事,姬绣虹有一瞬的怔愣,只是转瞬即逝,再看时,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也是沈老太太不放心,要亲自守着孙儿的主要原因,孙儿媳妇那冷淡的样子,实难让人放心把重伤的孙儿交给她照顾。
“啊,有些口渴,绣绣,端碗水给我!”沈含章终于喝完了药,苦的舌头都哆嗦了,偏偏儿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还不得不做出一副‘清儿喂的药好甜啊!’的表情。
“嗯!”姬绣虹拿了小茶盅从茶壶里倒了一小杯水出来,忍笑说道:“刚喝了药,能渴到哪里,少喝些吧,灶上还炖着汤呢!”沈老太太看着让孙莹莹给炖的老母鸡汤,不让放盐,说是大补,她准备给沈含章喝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好补补!
沈含章接过妻子递过来的一小杯水,心里有苦有甜,有庆幸,他的绣绣还能记着他怕苦,还愿意将那异宝用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想到这里,沈含章又有些庆幸,幸亏他受了伤,幸亏他的伤口有毒,幸亏郎中的药对那毒没多大用处,幸亏他的伤口两日都合不上,否则,他又怎么能知道,绣绣对他的心意,绣绣舍不得他死呢!
“爹,你还疼么?”小清儿轻轻地摸着父亲包着的地方,稚嫩的嗓音里满是心疼。
“一点儿都不疼了!”沈含章认真地说道。
“哦,那就好!”小儿放下心来,又小大人一般的叮嘱道:“爹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能受伤,清儿和娘会心疼,还有曾祖母,还有孙姑姑都会心疼的!”
沈含章的心在听到儿子说到‘清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