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下,日渐黄昏,沈含章一身臭汗下了擂台,他身后一十三个身着校尉武官服饰的壮汉呲牙咧嘴步履诡异地跟着下了校场。
紧走几步,沈含章住脚回身,锋利的眸光一一扫过一十三人。
一十三人在他刀锋一般的厉眸下,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站立当场,一个个倔强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敬畏……和服从。
沈含章眼眸里闪过了然,想要完全掌握骁骑营一队的三千骑兵十三校尉,只有服从和敬畏还远远不够,他要的是信服,从心里上的信任服从。
沈含章轻蔑地一笑,冷声说道:“还有不服的,每月逢十,擂台比武时候,尽可上,死伤不论,然,我定下的规矩,”说到‘规矩’二字,沈含章顿了顿,眼眸利剑一般,扫过十三人,接着一字一句的寒声说道:“校场上众军阵前公告过后,但有违抗,军法从事!”
十三人面上一整,再不敢有任何的轻视,肃声齐回道:“遵令!”
沈含章见此,略点点头,大步而去,一路出了营地,迎头碰上宋红英,想躲已是不及。
“沈大哥!”宋红英看见沈含章,眼前一亮,乳燕投林一般冲了过去。
沈含章身形斗转远远躲在了一边,有些头疼地看着没扑着人,失望之下撅起嘴巴还欲靠近的宋红英:“宋姑娘,请你自重!”面上虽做出不悦之色,到底心下尚有柔软,无论如何,上一世,红英陪在他身边十几年,若说半分情谊没有,那是骗鬼,可,取舍之间,他能舍弃的只会是宋红英,一时有些心软,就不免多说几句:“沈某谢过姑娘抬爱,只是,沈某已有妻儿,不预纳妾,还请见谅,再者,男女有别,姑娘如此到底有碍清誉,请勿再来!”
“为什么?我都说了愿意做妾的!”宋红英瞬间红了眼眶,倔强地看着沈含章,为什么不答应?她长得不美么?比不过一介村姑么?
沈含章冷着脸,寒声说道:“锁阳风大,宋姑娘许是没有听清楚,沈某再说一次,沈某自有妻儿,不预纳妾,还请姑娘另择佳婿,放过沈某!”
“凭什么?我不要!一个乡下婆……”子,能比得过我么?她有什么好?我比她强百倍,凭什么?宋红英眼眸里闪过一丝的疯狂,为什么?就是不能让她如愿?为什么?
“宋姑娘慎言!内子贤良淑德,不是你能肆意辱骂的!”沈含章冷着脸,寒声喝断她尚未出口的恶言,刀锋一样的眼眸扫过有些疯狂的宋红英,不虞之色更盛,绣绣再如何,也不是她能出口辱骂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今生,这一世,能回头,他只愿与妻子终老。
宋红英好似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到了,瑟缩了一下,有些委屈地看向沈含章。
沈含章着实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膈应到了,上一世的她竟是这等模样?
沈含章不再多说,几个起落,瞬息间已是几丈开外,转而不见了身影,宋红英恨恨地地跺了跺脚,发泄似的,朝着沈含章的方向大声嚷道:“我不要!”她就是要嫁给沈含章!
“老沈!”
“大成?”沈含章意外地看到闪身拦住他的鲁成,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校场才对,虽意外,倒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开了大门,请他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有些话,出我口,入你耳,过了此刻,你只当未见过我!”鲁成隐身在暗处,小心地环视四周之后,压着声音说道。
沈含章闻言,慎重地点点头,看向鲁成,示意他有话请讲。
鲁成神色复杂地看了沈含章一眼,略有挣扎,却仍旧开了口:“专责军中家信的柳鹏飞是宋家的人,你去年年初到今天一共十三封家书,随书一百三十两银子俱都被宋勇截留,三天前宋家好像派出两拨人往晋阳府方向去了”
“此话当真?”沈含章霎时变了脸色,十三封?他只往柳鹏飞处送了十二封信,三十两银子,另外一封,是托负给伤回家的同乡袍泽王有福的,莫非……
鲁成了然地点点头,说道:“确实是十三封信,一百三十两银子!”
“兄弟,多谢!”沈含章郑重地看了鲁成一眼,转身进了宅子,合上大门,片刻之后,一个灰色身影掠出了将军府,往三皇子府而去。
鲁成站在角落里,久久不动,知道隐隐看到飞掠而去的灰色身影,这才隐蔽地离开了隐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