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雪楼外,一个人影忽然闪入,借着朦胧的月‘色’,匆匆隐入偏院中,却是谷良。。
他小心地四下查看,确定没有人跟来,方才悄悄沿着偏院的行道往里走。待走到最后,却被一堵墙挡住。他伸手在墙上敲了敲,触碰到机关,往里一推。脚下三尺远的地方,便‘露’出条密道来。
那地下密道边还有泥土翻动的痕迹,看起来是不久前才挖好的。谷良小心地走下去,掏出火折子照明,待整个身子被淹没,方才将头顶上的石板移动过来,恢复如初。
他顺着密道往前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走到另一头,推开头顶的出口,钻了上去。这密道却是通到赏雪楼后院隐秘的杂草中,谷良小心地弓着身子,轻车熟路地穿梭在杂草从内。
待走到不远处的墙角下,他谨慎地查看片刻,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摸’索片刻。手指碰触到铁栅栏的时候,心中一喜。
地下的石室内,何垣钧抬头通过那小窗户仰望夜空,见有两个手指头伸进来,便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纸条,蹭着身子小心递上去。
谷良等待片刻,接到那纸条,赶紧收手,把纸条收好,又左右查看,确定无人后,这才原路返回。
石室内,何垣钧仍旧望着那窗户出神,难以入睡。
次日清晨,叶棠梨翻身爬起来的时候,无霜等人早已收拾妥当。她匆匆整理片刻,便带着伏松跟着君梓言上了马车。
无霜坐在前面驾车,刚刚扬鞭走出几步,却听到叶棠梨在车内大叫停车。
他赶紧勒住缰绳,掀起车帘,疑‘惑’地朝里询问:“主子,怎么了?”
“哎,我昨晚跟那个谁说一起走的。”叶棠梨挠了挠头,记忆有些模糊,脑子里只有一抹白衣,但细想却又什么都记不得,“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呢?好像少了什么。”
拓跋珪誉却是努努嘴,没心没肺地打趣道:“我看呐,是你这次被那个锦池闲给打坏了,连着脑子也不好使了。”
他说着,右手翘着兰‘花’指对叶棠梨指了指。
众人都是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拓跋珪誉也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右手停在半空中,还保持着兰‘花’指的造型,两眼却是瞪得比算盘珠子还大,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叶棠梨咽了咽口水,忽然意识到很可能是因为秋水的那半屡魂魄,赶紧把他的手拉过来,按下去。
“我们还是快走吧,等回宫了,赶紧找太医看看。”她敷衍道,催促无霜驾车,也顾不得那个什么白衣人了。
“是。”无霜得令,放下车帘,马车便立刻又动起来。
旁边的伏松伸出小手,探了探拓跋珪誉的额头:“王子殿下,你没发烧啊,怎么会,这样?”
他说着,还学着拓跋珪誉的样子,双手翘起兰‘花’指。
叶棠梨赶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
拓跋珪誉却是吃惊得要紧,哪有心思搭理他,任凭他怎么挑逗,依旧保持沉默。
伏松感觉自讨没趣,撇撇嘴小声道:“这不是有神医在吗,太医还能比神医厉害?”
叶棠梨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这种事情,要是被君梓言知道了,那她还会有好日子过?这个小祖宗,尽给她添‘乱’。
“大概就是点儿小‘毛’病,哪能要神医出手。小孩子,别多事!”她斥责一句,赶紧打圆场,虽然自己都觉得很牵强,但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讨好地笑了笑道,“神医要回宫给母后治病,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君梓言却是扫视三人一眼,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
从朔雪郡出来,穿过朔阳群山,他们直接摆渡过了沁河,从温扬城沿着官道走,穿过萱州边界,从东南方向进入临安。
经过日夜兼程的长途跋涉,一行人终于在五日后黄昏时分赶回了临安。
叶棠梨刚回宫,便随君梓言一道,急匆匆奔到了鸾凤宫福宁殿。
大殿外,一干宫‘女’太监跪在‘门’口,最前面跪着的,却是太医院的太医们。
“公主!”‘门’口跪着的一个宫‘女’,忽然惊呼一声,猛然站起来,冲了上去,一把将叶棠梨抱住。
叶棠梨顿了顿,方才看清楚是秋水,不禁开心地笑道:“是我,我回来了!”
“公主,奴婢好想你啊!”秋水却是哭了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埋怨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走了,把秋水一个人留在宫里!”
叶棠梨伸手替她擦去泪水,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啊。”
看来这七公主,也是个直爽的人,对宫人颇为照顾。秋水自幼跟她一起长大,感情自是不用多说。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大胆地冲上来,倒是让叶棠梨有几分吃惊。
想必,这七公主,也是个有几分离经叛道的人,所以身边的宫‘女’也被惯坏了。不过如此这般真‘性’情,倒是让棠梨觉得喜欢。
“棠儿。”
两人正说着,‘门’口突然走出一抹明黄,叶萧远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她们主仆二人:“秋水,不得无礼!”
秋水一听,噗通跪在地上,连连请罪:“皇上恕罪,是奴婢一时‘激’动,忘了分寸。”
叶棠梨撇了撇嘴,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的病情如何?”
旁边的君梓言,却没有任何表示,沉默不语。
“你们且随朕进来。”叶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