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尹流风到了晴雨轩。
周琰在门口静静矗立,浅色的衣衫,白色的貂皮披风,仿佛就要淡入大片的雪景中,似乎她本来就该属于这一处景致。 眺目远盼,是等候夫君归来的女人吗?
“怎么站在这里?”雪虽晴了,但天还是刺骨的寒,似乎可以寒到骨子里去。他拉了她的手在手掌了轻轻地搓着,希望给她一点温度。
“你来了。”淡淡的哀伤如同轻纱一样笼罩了她全身,见了他,却也似乎没有欣喜了。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心仿佛在慢慢的老去,再无了年少的天真任性。
“我有事要说,进屋去吧!”
屋里很暖,却让人觉得冷清,很雅致的屋子,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自有一派天然之气,墙上几幅画,有泼墨山水、工笔画的莲,丹青画就得几幅。
却都是属于南方的画,南方画派重轻盈而不重浓重,山是飘渺的,水是轻缓灵动的,天显得不高,却映山照水,平添美感。荷可出水丈余,花大而艳,静美中却不失灵动,仿佛可以听到传来的采莲歌。
那都是她故乡的美,江南的飘渺灵动,江南的湖光山色,江南的浮华飘逸。 离家已有两年多,她也应该是想家了吧!可惜远去千里,不可能经常回去。
“回一趟江南吧!”坐定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语气淡淡的,含了些温柔,却没有半分缱绻之感,他怜惜她,却不爱她。她很好,只可惜始终不是他的沧海水巫山云。
她惊喜的抬头看他,离家已久,不知家中父母可还好,家中兄弟怎么样了。在这里根本就无法得到家中的半点消息,家书就更是不可得了。
多少次们梦回江南,熟悉的山水,熟悉的烟柳画桥,熟悉的家,熟悉的家人。可她不敢提,此去千里,若无他的陪伴,她又如何能解那么久的相思之苦。
“怎么会想要去江南?”
“朱雀宫又是三年一次的盛况,让你回一趟家,也顺便去朱雀宫凑个热闹。”
“什么时候走?”
“过几日就走,礼我已经备下,宫中的事也安排妥当了,你带些想带的就好,还有你有什么特别要给家里带的也告诉我。”
“只有我们两人吗?”她还是带着期待,希望有一些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江南,她的家乡,那里有她的父母兄弟,有她幼时的全部记忆与美好。他们更是在江南相识。
“瑶姬也去,我让独孤也一起。”说没有歉疚是假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的爱上了那个人,那个十多年前在扬州遇见,又终于重逢了的女子。
“不是说黎二哥的意中人也在江南吗?怎么不让他去。”
“他不想去,大概是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吧!别看他平日里话最多,一到那人面前就成了没嘴的葫芦了。”
“一拖再拖的其实也不是办法,他是能等,人家姑娘年岁渐长,也不怕等不了而找了婆家。”
“我什么时候再和他说说,人家姑娘可也是人间绝色,他再不动手,人家有的是人惦记。”
“烟岚呢?不带上她吗?”她忽然问道。司徒烟岚的背叛是她心头永久的痛,说不怨是不可能的,若非司徒烟岚一次次的动手,她险些也被骗了,那样心机深沉的女人留在流风身边绝不会是件好事。
“让她留在宫里吧!她若还要兴风作浪,珂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对司徒烟岚他是厌恶的,若说是以前,他不喜欢,但是还不至于厌恶,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他是真的很厌恶,那种女人,他连正眼都不想看一眼,若非看在独孤的面子上,他理都不会理。
“你是要对付她?”她忽然惊道。她也对司徒烟岚心里存了芥蒂,但是还不至于想要她去死,只要不见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也就好了很多。
“若她知趣就好好在梅炫呆着,我要我不想太过分,毕竟独孤那里始终不好交代。”
“这样也好,也许她真的只是想要嫁给你,并没有什么歹毒的心思。”
“瑶姬、你、云儿都被她对付过,还有玉儿,若非我让人提前救走,已经遭了她的毒手,心狠手辣,用心歹毒,实在是该死。”
“她怎么就忍心对玉儿下杀手,先前两人走的还很近,我以为她们处的很好。”
“心中知道防着她些也就是了,不必太担心,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