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总听外公说这个人,因为外公也喜欢他的作品,但是外公对他这个人除了高超的手艺外,其它的一通贬低,不通人情世故,执拗不转弯,晓尘总是在这时候偷偷的笑,外公其实就是在生气,气他放着大好的时光偏要学什么文人的多愁善感,愤世嫉俗,随波逐流。
主要是外公惜才爱才之心太重了。
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张小名单里,闫胡是什么意思?
她睁着圆亮的眸子,又是惊讶,又是惋惜,又是凝眉,又是疑惑,看了看小名单,又看看闫胡,像是在询问他似的。
闫胡嘴角染上了笑意,冷硬的面庞轮廓似乎柔和了许多,重新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才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几位技艺高超的雕刻师和设计师吗,窦师父我就不说了,看你的表情,一定也知道他,而其他的八个人虽然比不上窦师父,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这几位,”他在其中重点指出了三个人,“他们差不多都在二十五岁左右,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不少代表作品,如果能够得到窦师父的指点,想来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说不定。”
晓尘意识到名单上这些人是给她找的后,脑子嗡嗡作响,开始打结了,后面闫胡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指着这些人愣愣的又指了指给自己,“他们给我的?”
她的反应取悦了闫胡,眼角里都沾满了笑,这样的闫胡晓尘从未见过,心里不禁一动,而后又涩涩的想。他对自己那么好,还是因为她很像那个人吧,如果坐在他面前真的是那个人呢,他会笑的更高兴吗?不自觉被点小心事绊住了神思。
闫胡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啊?”晓尘陡然回过神,脸有些红,“没。没什么。”旋即慌张的转移了话题,“我说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这些人。”
闫胡难得的露出副得意的样子,挑了挑眉。反问了句,“在c市里有什么可以瞒住我的吗?”
“扑哧”一声,晓尘笑了出来,这个人还真是不过这样子的闫胡更像是一个鲜活的人。她故意打趣逗他,“那么谁谁家一天吃了什么饭。谁谁在外室养了情人,又是谁谁家的儿子背着他妈妈打碎了谁谁的玻璃,你都能知道啊?”
他把脸凑到她面前,认真的说。“我想没有谁会无聊到去调查这些事情吧。”
“谁说的!”晓尘反驳他,“那些上了年纪的阿姨们特喜欢打听这些事。”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做了个‘我错了,我闭嘴’的手势。
但是闫胡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些上了年纪的阿姨啊!”他凑得她更近了,说话间洒出的热气喷到她脸上。
晓尘像被点击了般,“哎呀!”一声,羞愤的赶紧把他推开,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热,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心里砰砰乱跳,过了许久,想着快点把眼前的气氛送走才是,就又把话题转到了名单上,她问那其余的八个人道,“既然这些人能和窦师父存在同一张名单上,应该也很厉害吧。”却久久没有听到闫胡回答她的问题,一抬头看过去,闫胡英俊的面庞上挂满了无奈和沮丧,悠悠问道,“晓尘,原来我说的话你都没有用心听啊。”
“啊?你说什么了?”刚才闫胡跟她介绍这些人的时候,她神游天外了,所以什么也没听到。
闫胡更是泄气的直摇头,只好又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晓尘听的格外认真,为了能够更加详细的了解他们,连另外五个人也问了问,这几个人里面有一位是三十多岁,还是个女人,雕刻方面不足,但是她的设计是顶顶有名,另外的四位年龄在四十到五十之间,他们手艺如何先不说,最起码浸淫此道二三十年,经验足道,对此行都有了自己的理解,有他们在可以让那些年轻人少走很多弯路,就像是跳水教练不会游泳差不多意思,再加上他们个个名声在外,如果齐聚一堂,绝对会引来轰动,那么她的工作室就已经打出名头了。
更何况还有窦送杰这张王牌,有他在,比那些所有人加起来都要轰动,也不知道闫胡是怎么请动他的,便问道,“窦师父不是说一辈子不会再出山了吗,你是怎么把他请出来的。”
“窦师父是不会再出手了,你面对他的时候注意不要说出请他设计或雕刻一类的话来,说不定他会翻脸走人,他脾气可能是古怪了些,我之所以请他出来主要是为了给你镇台,是为了其他的八个人,那些人在这个行业都有所成就,屈尊庙下,肯定对你有所不服,但是如果窦送杰在这里就不一样了,以他的身份地位都愿意为你做事,除非他们觉得自己能够比窦送杰更强,否则他们绝对不会有二心,在你的公司做不到独当一面之前,在那些人不能心甘情愿给你做事之前,窦送杰一定要留下来,至于以后的就看你自己的了,至于窦送杰之所以能被我请出来?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闫胡把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全面的为她想到了,一字一句真情流露,语重心沉。
晓尘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哗哗的流下了眼泪,闫胡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急的团团转,赶紧把手帕递给她,着急的问,“怎么了?”
晓尘擦了擦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很疼,疼的说不出话,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在发生一样,带着哭腔说,“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交代遗言的语气跟我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