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深知丈夫是个小气贪婪之人,看到他见英莲后的冷淡态度,害怕他嫌弃英莲,日后使英莲受委屈,便回屋后从私房钱里拿出五十两钱子,悄悄交给雨村,道:“这是冯紫英留给我的,本是冯家预备的英莲路上的盘缠,现在说用不着,就交给我了,算是英莲平时的花销。”
雨村心中正在为刚才英莲的不驯有些不快,此刻觉得还舒缓些,面上赞许,点头道:“俗话说,瓜子不饱是人心,银子不多,倒见得这冯紫英是个会办事之人。”挥手让收起来。娇杏见雨村神情缓和,也暗暗松了口气。
且说那英莲回到厢房中,半天出神,想刚才与雨村的对话,深感雨村是个薄情之人,也后悔自己只由着性子不肯隐忍。
她更明白了此处决不是她可长留之地,于是默默提醒自己这里不比在冯大娘家,杏姨虽然疼爱,但收留她已也有难处,自己以后不可再多说话,不可再由着性子了,免得给杏姨带来烦恼。 午后,紫英来到偏房看望英莲,四周环顾,见屋子并不大,仅一床一桌一橱。房间显然精心收拾过,整齐干净,桌角一盆半开的海棠,床上半新的被褥,新糊的窗纸,却也亮堂舒适。
英莲托腮坐在桌前,莹白的脸上沉静中带着几分忧郁,双眉微蹙,手中一圈圈慢慢绞着帕子出神。
紫英轻轻唤道:“莲妹妹在想什么?”
英莲回过神来,忙站起来让坐,问道住处可安顿,饭菜是否可口等问题。
紫英回答一切俱好,又说:“我打算明天就动身起程。按脚程算,考完即返回,也需几个月时间。这几月中,莲妹可要好好休养身体。我会书信报平安的。”
英莲不免眼圈泛红,嘱咐路上要小心,保重身体,多给大娘和自己写信等话,紫英一一答应着。
两人说着话,不觉到了掌灯时分。紫英站起身,自怀中摸出一个红绸小包,递到英莲手里。英莲打开绸布来,是一把小巧的银锁,佩着精致的银链,昏黄中花纹看不清楚,只看清楚正面大大刻着个篆体的“吉”字。
紫英说道:“这银锁是母亲在山上向一个和尚求来保佑吉祥的,东西虽不值钱,却是我从小佩戴的护身符。你戴着它吧,只当我们是还守在你身边。受委屈时,拿出来看看,如同还伴着母亲和我,便少一点孤单了。”说着亲手帮英莲戴上。
英莲眼眶湿润了,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她手指轻轻地摸着银锁,因长时间的摩娑,它光滑得象玉一般。
英莲珍惜地将银锁贴身放入衣服中,双手拉住了紫英的胳膊,象平时一样依着他的肩头说道:“紫英哥哥,你此去必定不负所学,大展鸿图。我在这里,有杏姨照顾,贾老爷也是旧时熟悉的人,我处处小心些,不会有什么麻烦。只一桩,待你衣锦还乡,早些来接英莲,接大娘,我们一家好团聚......”说到最后一句,话语含糊,竟是在喉中吐出的。
紫英郑重地答应着,宽厚的手掌将那小手紧紧握住,好像要用全身的热量捂暖她冰凉的手,也温暖那颗孤独漂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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