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蒸发的雾气悠悠的上升,原先澄亮的镜子被细密的水珠黏附,绵延成一大片模糊不清的画面。
浪费了太长的时间,原先温暖适宜的水早已失去了温度,沁在皮肤上。有些丝丝的凉意。
我却不敢起身调试水温重新放水,在肖树毫不掩饰目的的目光下,只想尽快的把澡洗完,摆脱窘迫的现状。
一时间,空气里陷入了难以明状的沉默,只有我拨弄水珠的声音,零零散散。
我偷偷地睨了一眼,巧合之下竟和他眼神交汇,我陡的收回眼神,做贼心虚的加快了拨水的频率。
他眉峰一凛,低下头来仔仔细细看了我几眼,就在我克制不住快要伸出拳头揍他的时候,他面色严肃的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只知道玩水?”
语气中带着指责和教育的意味。
我脑子里一瞬间噼里啪啦的冒着火花,要不是你站在这里毫无顾忌的看着,我会像个弱智一样在池子里面撩水玩吗?
他说完话把几个瓶罐放在我旁边的架子上。破有耐心的摆放整齐:“把头也洗洗。我先出去了。”
我瞬间没了脾气,怎么样都好,你快点走开!
他走了,我迅速站起身来打开热水,却不敢痛痛快快泡个热水澡,生怕他什么时候又毫无羞耻心的进来。迅速的把自己洗刷干净后,就裹上了毛巾。
然后我遇上了一个难题:我没有衣服穿了……
诚然裹在身上的浴巾完美的诠释了它的作用,不大不小,该遮的地方都给遮住了。
可要我就这样子出门,再怎么做心理建设我也做不到啊!
我坐在马桶盖上,不断地咬着指甲,心里十分纠结。
冲动之下我考虑着要不就这么出去算了,反正就当穿着抹胸连衣裙。只是不太安全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轻轻叩响:“衣服放在这里了。”
我心脏突地一跳,一是被他惊到,还以为他又要不顾我意愿进来了呢。
二是,没看出来,他还挺细心的,为我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只是,他怎么会有女生穿的衣服?
我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轻轻打开门的一角。伸出手探着门旁的置物柜,摸到布料后就急忙把东西捞了进来。
果然,我手里的是一件雪白的男式衬衫。
那个人不是有洁癖吗?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的衣服借给我穿?
疑惑了一段时间,我就不高兴再想了。
管他呢,只要能解决我现在的难题就好!
解下浴巾,我擦拭了一下身上残留的水珠,把叠成方块的衬衫抖开,脸不红气不喘的把它套在了身上。
感觉到柔软的布料贴合在身上的质感,我才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
心里留下感动的热泪,终于穿上衣服了……
屋子里很静,我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忐忑的搜索着肖树的方位。
二楼应该没有人,他的拖鞋也没有在玄关。说明他并没有出门。
我看到书房里有些碎光从门缝中漏了出来,猜测他应该是在里面。
还没等到我走到书房,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陡的一惊,吓得直接甩着拖鞋跑到书房的门前,抖着手惊慌的敲着他的门:“肖树你快出来。有人敲门。”
谁想我刚敲了一下,那门就自己开了一条缝,我能看见黑暗中只有一盏小小的台灯,照耀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肖树手里正拿着一张小小的照片,他面带不满的睨了我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把东西夹在了桌面上的一本书里:“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我觉得有些委屈,这门它是自己开的,又不是我非要闯进来的。更何况,他那么柔软的看着那张照片,那一定是秦淼大美人的照片咯,他喜欢秦大美人这件事一开始就昭然若揭。
还这么躲躲藏藏的……谁不知道啊?
门前的门铃又像催命似的响个不停,我吓得直接跑进了房间,拉住肖树的手直接往门口带:“有人按门铃!你快去看看!”
他皱着眉头嫌弃的看了看我拉皱他衣袖的手,一把把它撸了下来,这才起身稳步向门口走去。
我哆哆嗦嗦的弯下腰躲在书桌后面,想了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他,就扒拉着书桌的一角露出个脑袋对他说:“先看一下猫眼!要是是记者,千万别开门!”
他楞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虽还是不太耐烦的样子,神色却不似刚才那么冰冷了。
我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门铃已经不响了,想来是肖树开了门。也没有吵吵闹闹的声音或是刺眼的闪光灯,那么来人应该和记者没关系了。
贴着椅子,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慢慢减下心脏跳动速度的胸口,松了一口气。
不是记者就好……
我看了看周围,这里是肖树的书房,很有读书人的气质,除了房间中央的桌椅,四周全是书架,而且满满当当放满了书本。
没想到他平常那么冷清的一个人,竟然还是个书呆子?
想到刚刚他瞪我那一眼,我就打了个寒颤,看来他也不愿意我待在他的书房。
于是,我迈着步子向客厅走去。
走出去之后,我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一直也没听到客厅有交谈声,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只看到肖树高瘦的背影堵在玄关处。
“怎么了?”我走过去,看到来人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石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