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救我们的就是老爹要找的鬼眼妖婆,在浙闽一代有很高的声望,但是因为性格太过古怪,所以名声很不好。那老婆子见我的一眼就说,我是被恶鬼咬的,身上戾气太重,就算伤口治好了,也活不过十岁。
老爹不信邪,硬是把我塞给了那个古怪的妖婆,就这样,我被老爹扔在了这深山老林里,一呆就是十一年。平日里我都恭恭敬敬的尊称她一声婆婆,背地里也学着老爹叫她老妖婆。
与其说我是被鬼眼妖婆养大了,还不如说我是在坟地里长大的。鬼眼妖婆就住在那片乱葬岗的后面,虽然离青田镇很近,但平时很少有人敢来,除非是有求于她。
婆婆说,她住的这片地方是个养尸地,乱葬岗后面有两座山连在一起,山头的造型像龙头,在风水上说就是个双龙聚首的福泽宝地,据说里面还有一个古代皇陵。不过,从来没有人进去过。
也多亏了这片风水宝地,我才平安的活到了十八岁。
刚过十八岁生日那天,我就收到了老爹从家里寄来的书信。书信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应该是老爹在匆忙下写下的,信上只有一句话就是叫我赶紧回家。
我虽然心里有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十一年来,老爹很少跟我联系,有时候寄信来,也只是寥寥数语。
幸好有老爹的信,我老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告别的婆婆。
我走之前,婆婆给我一块木牌,用红绳系在了我的脖子上,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些我看不懂图案。并语重心长的告诉我,要保管好这个木牌,千万不能弄丢了。
我想着,大概是婆婆的什么法器,拿来给我保命的,我欣然的接下了。
东浦还是跟我十一年前离开时候的一样,只是人越来越少,年轻的一辈都到外面闯荡去了,家里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家门口围了很多人,都是街坊邻居。
“小铮回来了!”大伙儿一看到我就让开了一条路。
我的心一跳,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村长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快进去吧,你爹他,时候不多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一下子推开村长,踉踉跄跄的跑到老爹的房间。老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一看我进去,镇上的赤脚医生就背起药箱走了,还叫我赶紧准备后事。
老爹还在睡,我就守在他的床边,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半夜的时候,隐约感觉身边有人,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父亲坐在床上,一脸慈爱和不舍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儿,我时候不多了,现在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我知道父亲这是回光返照了,我连忙擦干了眼泪,仔细的听着。
“第一件事,我的尸体不能土葬,火化了洒在雁水河里,不许办丧礼,不许吊唁。”
“咳咳……第二件事,第二个房间里有一本书,是我们制香师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所有制香秘籍,以后沉香铺就交给你了……”
老爹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闭上眼睛躺了下去,没有了声息,但是老爹嘴角带着微笑。
我按照老爹的要求把他火化了,但是我舍不得把他的骨灰洒到河里,就装在骨灰盒里放在了我房间的书柜上。
然后,我就接手了沉香铺。谁知道,老爹去世才半个月,我就遇到了我的第一个客人。
噢,忘了说了,沉香铺只有在午夜的时候开门,从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只营业两个小时。跟外面传闻的一样,白天的香是卖给人的,而晚上的香是卖给死人的。
来人是一个女人,盘着发髻,穿了一件天青色的旗袍,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衣襟上有一个泛黄的珍珠,看来这件衣服有些年头了。看身材,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只是,现在还有谁穿旗袍?
房间里只有一盏很昏暗的油灯,她的身影隐在昏暗的灯光中,照着她的身影忽隐忽现的。
她出现的时候,我正在打瞌睡,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我猛的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我的脑袋一下子就清灵了,身上没有由来的一阵冷颤。
虽然这十一年来我在鬼眼妖婆那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真正碰上的却很少,所以对于这些东西我还是很害怕。我的左手手臂上到现在在留着一排牙印,想到那时候我就一阵冷汗。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要知道沉香铺可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白天,它是普通的卖香铺子,晚上的这两个小时能不能进来还要看天意。
“小哥,我要买散魂香!”她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幽幽的开口,声音清冷,却余音婉转,很悦耳动听。她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脸,两只手交握在小腹前。还是个很有礼貌教养的鬼!
“我……”我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沉香铺的一切我一无所知,小时候的那一次经历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老爹又走的匆忙,只留下两句奇怪的遗言就去世了。
一听到她要买香,我的牙齿都在打颤,十一年前那个夜晚的景象又一次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见我不说话,她又缓缓的开口说道:“我知道沉香铺的规矩,用自己最珍爱的东西换一柱香。”
说着那个女人抬了抬头,就在自己的脸上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