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奉光为邛成侯的圣旨,刘询一回宫便下了。皇后是王奉光亲生女儿,几乎在一日之内传遍了整个长安。
丞相夫人更是匆匆入宫,到椒房殿相询。王敏君倒也爽快地将前因后果一一道出,丞相夫人只说了句:"你是从我丞相府出来的,勿忘恩负义才好。"
王敏君只是笑笑回道:"本宫被禁昭台十余年,丞相府可有问及相护一二?我当初为颜儿求了位份,便还了夫人的葬母之恩。如今夫人与本宫谈及恩义,本宫倒想问问夫人,夫人可曾真心待过本宫片刻?"
"皇后娘娘既然非要断绝情义,臣妇也唯有依从!但请娘娘应了臣妇最后一个要求,臣妇向娘娘保证,往后我丞相府与娘娘再无任何关系!"丞相夫开口说道。
王敏君冷冷一笑,无所谓地应道:"可以!夫人最好说话算数。"丞相夫人沉声说道,"臣妇想为云飞求一个侯位,相信皇后娘娘一定可以办到。"
王敏君心中一动,王丞相做了丞相多年,王云飞虽也偶尔进宫述职,但终归职位低下。一但王丞相退了下来,王家便会彻底势弱。这也是当年王丞相在送她入宫前,硬是让十五岁不到的亲生女儿作了她的随侍丫头,只为可以承得君恩,分得宠爱保王家荣华富贵。可颜儿到底年轻,选了一条让刘询最为厌恶的道路。虽得了位份却帮不了王家分毫。
如今自己认下母家,丞相府在自己身上便再无可图之利。方能想出这对自自己最有利的法子,用这仅剩下的一丝牵连,为王云飞谋一个侯位。王敏君不由不佩服起王丞相的心思来,凡所有图,必不放过分毫。
丞相夫人看不出王敏君的心思,只能焦急等待着王敏君的答复。王敏君轻轻一笑:"本宫倒是可以试试。成与不成,得看皇上!汉室祖训,非刘氏不封王,无功勋不列侯!令公子想要高人一等,也得看皇上心意。"王敏君己不在称王云飞为兄长,而是巯远地称他为令公子,就是为了和丞相府划清界线。
丞相夫人连忙说道:"皇上自然待云飞好,昨日还给云飞赐下了几房妾室,并且给云飞指了一个好亲事。女方乃淮扬王的长女念和郡主!"语气神色间,尽是洋洋得意。
王敏君自是知晓其中原由,也懒得与她争辩,只是淡淡说道:"本宫有些累了,夫人还是请回吧!"
丞相夫人见她下了逐客令,只得应声诺退了出去。
子夜时分,王敏君突然听到寝殿外有极为轻弱的脚步声,看了眼尚在熟睡的刘询,小心翼翼地起身,拿起床前衣架子上的长袍,迅速穿好,取下刘询挂在墙上的天子剑,打开殿门,寻着声音追了出去。
椒房殿的围墙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王敏君连忙追了出去,那人动作不是很快,反尔像是有意给王敏君引路,二人一跑一追,片刻之间便出现在冷宫外。
王敏君见他突然停了下来,自己也在离他两米外收住了身形,"来者何人?"那黑影转过身来,扯掉脸上的黑色面巾,敏君二字自他口中吐出,惊得王敏君手中的天子剑显些脱手。
"敏君,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云飞啊!"黑影人温柔万般地说道,王敏君收起天子剑,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云飞公子!本宫想,今日夫人回府,定将一切都与公子说清了,从此本宫与公子一家再无丝毫关联。"
"敏君!"王云飞一步步走向王敏君,口中直说道:"我不要做什么侯爷,我只要帯你走!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定要带你离开皇宫!"
王敏君只得步步后退,"敏君待你,只有兄妹之情,望公子自重!"王云飞却不管不顾地说道:"我王云飞四十而未娶,只为你王敏君一人!我在宫外苦苦相候,你倒成了这大汉帝后,王敏君,你可有心?"
王敏君见他一步步逼近,正准备挥出天子剑时,刘询的声音却在她耳边响起:"朕的皇后,只须对朕有心,不劳你王云飞费心。"刘询从王敏君手中拿过天子剑,挟以闪电之速刺向王云飞,却在快刺入他胸膛前,毅然调转方向,沉沉地刺入王云飞的臂膀之中。鲜红的血迹顺着天子剑流了出来,刘询毫不犹豫地抽回天子剑,丢下一句话,"再有下次,祸及全族!"便拉着王敏君回椒房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