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冰倩急于去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廖天磊的母亲,所以她这一段时间都对廖天磊若即若离,只不过都是为了今天的一面做准备的。
她给廖天磊打了预防针,说自己会亲自去拜见请罪。
她也相信他肯定不会再去找叶淑珍,身居高位的廖天磊,想事情,自然是想得比别人多。如果他先去见了叶淑珍的话,那么很多大家一致努力维系的假象就会被打破,那么她再去见叶淑珍的话,肯定会暴露出是她想要扼杀自己肚子里的生命。
而这样残忍的事情,正是廖天磊一直想要掩饰的,不想让傅冰倩知道的事情。所以她能够很肯定廖天磊一定不会去见叶淑珍,就像昨天她打电话到老宅的时候,虽然电话不是叶淑珍接的,是白萍接的。显然,叶淑珍是愿意将自己的事情与白萍分享的人。
在傅冰倩提出想在今天见一面叶淑珍的时候,电话另一端没有一秒的停顿,也没有一丝的迟疑,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一个人来吗?还是跟天磊哥一起?”
“一人。”傅冰倩语调平淡,她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将寡淡融入了她的思维中。
“随时可以过来。”一听是傅冰倩一人,她也觉得没必要再对自己的行为做过多的粉饰了,吐出一句话后直接便将电话挂断了。
所以今天傅冰倩回来,叶淑珍是做足了准备的,她给老宅的所有佣人都放了一天的假,就连一直伺候她生活起居的吴妈和黎叔也都遣散了,此时诺达的老宅就只剩下了叶淑珍跟白萍两个人。
老宅门口没有任何阻拦,傅冰倩打车过来的时候,看老宅大门大开着,便直接叫司机开车进去了。
过去,她不觉得这条通往住宅的路长,可今天,她竟觉得这条路太多阴森恐怖了,就像是一个黑洞,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很淳朴很老实的样子,更应该说是个安于生活的人,并没有被这里隐现的奢华晃花了眼,只是将车停稳,从傅冰倩的手里接过钱以后,低头想要给傅冰倩找钱。
还没有找齐零钱,就见傅冰倩砰的一声将门甩上了,头也没回地拾阶而上。
司机一边啧啧好奇,这样一幅瘦弱娇小的身躯,怎么会有这么大蛮力。一边出言阻止傅冰倩的脚步,“姑娘,姑娘,还没找你的钱呢。”
这句话,司机叫得很大声,所以傅冰倩听到了。她停下了脚步,略侧眸,淡淡的说,“不用找了,快走吧。”说完,也不等司机给出反应,便又迈开步子,走完了最后几个台阶。
“嫂子,出手可真够大方的。”白萍可能听到了声音,从屋内走出来,站在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傅冰倩。说话时,嘴角一边斜斜地翘起,无不透露着嘲讽。
傅冰倩也并不以为意,继续目不斜视地往里面走,心中却是讪笑一片,没想到第一次听到白萍叫她嫂子,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一个女人,就算是感情再迟钝的女人,但是在涉及关乎到自己男人的时候,在迟钝的感官也会全部打开,时刻处于警备状态。更何况这个男人是廖天磊,是这个一直如神一样存在于g市女人心目中的男人,那么他身边围绕的蝴蝶更是不胜枚数了。
如果一个个计较、每一个都要吃醋的话,估计现在,傅冰倩已经被泡在醋缸里了。所以她需要分辨,那些人才是会真正对他们的感情造成威胁的人,而会造成威胁的女人中,属白萍最有优势。
不是有句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白萍就是占尽了天时地利。直到她知道自己腹中的胎儿被叶淑珍害死,她心中已经有猜测,再加上昨天的那一通电话,就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就连最后的人和她也已经具备了,也难怪她会在她面前开始嚣张了。
她喜欢嚣张就让她嚣张吧,那些以后也许真的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明明在知道叶淑珍眼里容不下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结果。这几天也天天在想这件事情,一直为离开做准备,可是真的想到他有可能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掏出来,放在砧板上,被人用锋利的到一刀刀地凌迟着的那般的痛。
“来啦。”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哦,不像是见到陌生人,更准确的说应该像是见到了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
今天的叶淑珍跟往常特别的不一样,撕去了以往温婉高贵的伪装。隐在暗处的精致的脸上,优雅尽失,剩下的不过是一种恨不能将傅冰倩大卸八块才能解恨的仇怨。她全了一身素色的黑旗袍,旗袍上绣着一朵小小的腊梅花,不是绣在领口,也不说绣胸口,而是被她秀在了肚子的侧面。
这件旗袍不精美,在叶淑珍不计其数的旗袍中,应该是最难看的一件,而且那图案怎么看都透着一种怪异。
更怪异的是,此时的叶淑珍就像是一个从地狱中冒出来的阿修罗,从身体内往外透出一种蓝色的代表着寒冰的阴冷。傅冰倩见到叶淑珍的次数本来就不过,所以对她此时此刻这样的表情,有些无所是从。
她迟疑了一下,最后基于礼数,对着叶淑珍唤了一声,“妈。”
“怎么,此时的你不是应该很恨我吗?为什么还要虚伪的叫我一声妈呢?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表面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表情,其实内在里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骚呢。”叶淑珍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步步地极缓慢地缩短了傅冰倩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