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悠悠然的扫视众人一眼,徐徐道:“都是本州的世族,为何会闹出这样的事来?吾家主公念你们乃是本地有名望的乡绅,这才许诺分与盐池出来,原本还指望你们能推举出几个有德望之人,现在想来…”
他微微摇了摇头,道:“九十多个世族,有七十余个参与到乡里的械斗中去,其余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让外人看了,实在令人汗颜。”
他笑吟吟的开始为自己下一步宣布的事做着铺垫,随即道:“诸位看,我该如何此事?”
众人面面相觑,默然无言。
陈群道:“尔等不说,我只好自己拿主意了,今**们为了水利、田亩就能相争,异日为了盐池会是什么样子?依吾看来,这盐池还是收归吾家主公所有,至于尔等,吾家主公自然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这几年的赋税就免了,权当是我家主公爱民之心,诸位以为如何?”
这时,众人才明白过来,所谓的推举其实都不过是一个借口,而这个借口,就是要收去他们到手的既得盐池,众人先前还忐忑不安,此时都横了心,纷纷道:“陈主簿何出此言,盐池既已分发下来,东武侯岂能一句话就全部收回?”
锵锵…厅内刀斧手纷纷拔出刀剑,厅中瞬时弥漫出一股浓重的杀气,此时张辽站了起来,大喝道:“尔等私自械斗,如此枉法胡为,吾家主公尚且不追究,你们还要怎样?”
陈群与张辽对视一眼,随后道:“限尔等三日内交出各盐池账册,言尽于此,诸位各自思量去。张将军,其余的事就拜托你了。”
张辽点了点头,杀气腾腾的道:“陈主簿放心便是,谁敢不交出账册,休怪某的刀不讲情面。”
众人愕然,眼见如此,哪里还敢争辩,在众刀斧手的目送下纷纷告辞而出。
几日之后,一队队的并州军前去各盐池、家族索要账册,驱逐各家族在盐池中的势力。
原本此事定然会闹出轩然大*来,世家们也不是好惹的,要他们盐池等于断他们的财源,真要惹急了,组织家兵反抗亦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前些时日由于陈群的反间,各家族早已势同水火,哪一家都有人被其他家族杀害了家族中的男丁,这场大规模的械斗早已在各家族之间埋下了血海深仇,短期之内绝无握手言和的可能,因此各家族不能联合起来反抗,就算有零星冒头的几个家族要闹事,也迅速的被并州军立即残酷镇压下去。
一夜之间,东海盐池俱都落入高谨手中,陈群立即清查账册,清量盐池,又一面派官吏去督促生产,很快稳定住了东海的局面。
而徐州各世家也唯有有苦说不出的份,他们确实想反抗,可是明知当前的局势反抗非但得不到其他家族的响应,顷刻之间便会被并州军镇压。可是失去了盐池,世家的利益将会受到极大的侵害,几年之后,就算他们联合起来,想要有所作为,恐怕也再没有机会了,失去了财源的资助,在徐州境内又没有政治的靠山,各大家族萎缩衰退只是早晚的事,哪里还有实力去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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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下邳,高谨的大军尚在回程的路上,陈宫早已忙碌开来,陈群那边清查到了盐池,整个徐州的财力就有了足够的保障,每年盈余的钱财足够支撑军政不说,还有大量的盈余,在这种情况之下,招募大量的流民开荒已成了当前最紧要的问题。…。
徐州自黄巾之乱以来,经过数次战争,早已十室九空,整个徐州的人丁到了这个时候,已经锐减到了五十万户,满打满算也不过两百万人丁,青壮也不过百万,这种人口数量比起袁术所在寿春来说实在不值一提,在寿春一郡的人口恐怕就比整个徐州不遑多让,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不增加人口,就算得了徐州,也很难支撑高谨的霸业。
因而,吸引流民成了关键,陈宫毕竟是个老吏,迅速的制定出各种吸引人口的措施,譬如开荒即赠予土地,官府提供耕牛租借,提供种粮,免除一定赋税等等。
眼下徐州是地多人少,到处都是荒芜的土地,另一方面,由于战乱四起,许多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做了流民,因而这些措施对流民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陈宫立即令人将招募流民的榜文张贴各地,就连淮南、汝南、河北派人前去,淮南、汝南原本是江东接壤,人口较少,可是随着中原动乱之后,大批人开始向南迁徙,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淮南的人口便达到数百万之多,汝南亦有两百万户,只是袁术并不是个明主,他刚到淮南时,尚且还能作出一点安民的举动,及到后来便开始沉湎声色,反而连同各世家开始肆意盘剥,以至于两地之内流民日益增多,这些流民大多结成黄巾党羽,骚扰商旅,攻取城镇,声势虽然不大,可是危害却是不小。
因而这些榜文到了袁术的地界,袁术辖内的官吏倒是没有令人干涉,毕竟将这些贼寇流民引到徐州去亦不算坏事,对他们来说,等于少了一个包袱,不必再受流民的苦恼。
一时之间,天下九州,几个与徐州相邻的地界大多通行无阻,许多人知道徐州有了吃食,似乎看到了希望,纷纷向徐州进发。只是这份榜文到了许昌,曹操便立即下令封锁各州县,不许流民去徐州,他深知人口的重要,高谨迅速的兼并了刘备,已令他如鲠在喉,如何再能让高谨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