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卞夫人的庄园内,高谨与曹氏相对默坐,高谨并没有走,卞夫人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把戏,将曹军的视线移开,而高谨仍藏在庄园之内。
曹洪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庄园进行搜查,又听说高谨逃了,已是方寸大乱,哪里还会想到其他,立即带兵向东去了。
而高谨直到曹军去远,才向曹氏话别,曹氏倒是异常的坚强,为高谨打包了一些行礼,此时明知将来相见无期,亦没有任何悲恸。
曹氏徐徐站起来,道:“夫君,该上路了,若是曹洪追不到人,必然疑心你仍在庄园之中,若他们折回,夫君怕是再难逃脱。”
高谨抿抿嘴,道:“回到下邳之后,我尽量让你的父亲将你送过去。”
曹氏苦笑:“只望夫君还能惦记着我即可。”
谁都知道,高谨的逃脱便是与曹操翻脸的时刻,曹操还能将女儿送到下邳去,除非有奇迹发生。曹氏显然并没有太多的幻想,深望了高谨一眼,扭过身道:“快走。”
高谨点头,道:“能否与卞夫人话别一声?”
曹氏回眸,沉默了很久,道:“母亲那里我自会代夫君话别。”
“好,就说卞夫人之恩,高谨涌泉难报。”高谨不再多言,带着田丰,话别这虽然成婚半月有余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的妻子,此时心中似有一股闷气压着,想要发泄,却找不到宣泄口。
“下邳,高谨来了!”高谨心中默念,犹如下发了讨伐檄文,他必须要回去,在那里还有许多像曹氏这样的人在等待着他,他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高谨与田丰各骑乘一匹马,穿着普通的曹军衣甲,向着东方急速的奔驰,直到越行越远,消失在地平线,曹氏倚在阁楼的窗口望着高谨的身影消失不见,此时才低泣起来。
过了片刻,有人来报,曹公来了。
曹氏这才打起精神,她比大多数人要坚强的多,纵然脸颊上还残留着泪迹,此时仍能作出一副平常的模样,下了阁楼,前去迎接。
曹操哈哈大笑的握住卞夫人的手,又看了曹氏一眼,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先是向卞氏道:“夫人消瘦了一些。”随即向曹氏道:“节儿来探望母亲,却把夫君给丢了,哈哈……”
曹氏知道他一语双关,道:“令父亲失望了吗?”。她的语气淡然,却带有质问的味道。
曹操抿嘴一笑,道:“并不失望,你能放他走,这岂不是说吾女不失妇道吗?该弹冠相庆才是。”说完挽着卞氏的手进了内厅,问了卞夫人是否安好,才向曹氏道:“节儿,高谨既已走了,吾已给你预备了另一场婚事,节儿不必感伤。”
曹氏道:“父亲即将女儿嫁给了高谨,高谨一日未死,便是节儿的夫君,如何能再与人成亲。”
卞氏亦是吃惊,道:“婚约未断,孟德如此做,岂不是要天下人都笑话女儿吗?”。
曹操正色道:“高谨此人不是良婿,是吾看错了他,他一生再不会来许昌,与其如此,不若另择佳婿。”
曹氏抿嘴冷声道:“父亲,节儿宁死不再嫁。”说完转身便走。
………………
却说曹操已派出了人向刘备、吕顾宣扬高谨已出了许都,在小沛城内,刘备连忙召关羽来答话,关羽道:“高谨此番回下邳,必然是要争夺吕顾之位,高谨此人野心勃勃,亦有勇武过人,智计百出,将来必是大哥的大患,不若趁机在他在回来的路上设下屏障,搜索他的踪迹,将其斩除?”…。
刘备沉吟道:“上一次我们设计害他,他必怀恨于心,哎…若不能除去这个后患,将来贻害无穷。”
二人商议已定,立即在各县张贴榜文,捕拿高谨。
在下邳,吕顾方寸已乱,高谨一直是他心中除却不了的心腹大患,他深知高谨在军中的影响和实力,若是高谨出现在下邳,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此时陈宫、高顺已下了监牢,远在东海的张辽等人态度未明,城内高谨的心腹于禁、陈群等人按兵不动,臧霸、孙观等人跃跃欲试,既向吕顾俯首帖耳,另一方面又与于禁、陈群联系紧密,吕顾唯一可依靠之人,恐怕只有曹性和许汜二人,他连忙召二人前来商议。
许汜此时亦是忧心忡忡,高谨与他已经是水火不容,若是有朝一日高谨回到下邳夺得大权,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而曹性与吕顾一向交好,私交不错,此次因为吕顾的缘故,他从一个校尉摇身一变,开始掌握整个吕布中军的军权,就连高顺的陷阵营,如今也交由曹性统管,没有吕顾,就没有今日的曹性,曹性此时隐隐成为独立于张辽、臧霸之外的军中大将,所掌握的实力比之张辽、臧霸更大,吕布有中军卫队五千,此外还有千余陷阵营,虽然人数比之并州军、泰山军略少,却尽是精锐敢战之士,曹性除了死心塌地的为吕顾卖命之外,已没有了退路,除非他愿意退回去在张辽之下甘心情愿的做一个小小校尉,曹性向吕顾道:“当务之急,是绝不能令高谨回来,现在曹操、刘备二人俱都四处缉捕他,将军可张贴榜文,派人四处索拿。”
吕顾正要同意,许汜却摇起头来,道:“如此大为不妥,若是公开索拿,军中有多少人会尽心为少将军办差,不说宪兵营,就算臧霸此人恐怕也会有包庇之举。更何况主公的嘱咐是令高谨辅佐少将军,他又是少将军的妹婿,若是公开出来,徐州之人谁不知道少将军与高谨已经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