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应该更虚伪吧……赵钦感觉这些人很好笑,不由得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并不掺言,停止了跟宋意龄的对话,等着看那陆阔又有什么鬼花招儿。
想是猜透了陆阔此举的意图,或者是想要借此搞热一下气氛,坐在旁边的同学赶紧帮腔道:“那我们这群俗人今天也算是有耳福了,家生,你不然就把在国际钢琴大师对决上拿金奖的曲子给我们弹弹可好?”
“这个提议好!”陆阔盼的就是这个,赶紧架秧子说道。
王家生倒也不忸怩,把身上的餐巾慢条斯理地叠了叠,便站了起来,其实一进门他就看见摆在墙角的那台三角钢琴了,看的出来是国际大品牌,想来这种高级的酒店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样子货放在这里。就像厨子看见菜刀、屠夫看见生猪一样,这个“钢琴王子”早就手痒了。
“哆嗖咪嗖……”,修长的手指试了试音,果然不错,他满意地笑了笑,又推了推眼镜框,手再次放到琴键上的时候一曲优美的旋律便在整个雅间内回荡起来。
这是来自肖邦的《a小调练习曲》,是原创者比较突出且著名的一支,此刻在王家生的演奏下,显得气势磅礴,饱含着严峻的情感,起初只是简单的音乐动机,可却如号角般,引起了后来波澜壮阔的巨流。
一首曲罢,整个雅间内静默了三秒钟,之后叫好声才响了起来,尤其是陆阔,更是夸张地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叫好,最后更是直接走到了陆阔旁边,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各种溢美之词夹杂着吐沫喷涌而出。
王家生显然也对自己这次表现很满意,额头上虽然已经隐隐地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不过还是标志性地推了推眼镜框,像在舞台上那样,朝在座的人们深深鞠了一躬,倒是挺有大师风范的。
不过他那种文绉绉的起范儿,的确是挺滑稽的,赵钦朝宋意龄看去,发现她竟然也在低着头捂着嘴强忍着笑,一种超出这些人之外的默契在二人之间形成,做了个鬼脸,弄得宋意龄终于忍不住完全笑了出来。
正在这时,“哈哈,好啊,不过我还没听够呢,不知在座的同学和同学家属,谁还能上来接着给咱们再弹一曲,助助兴?”而还没等别人回话,陆阔就直接连着说道:“诶?赵先生?赵先生?”
他甚至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个话筒,看来雅间里的娱乐设施还很全,这话筒显然是跟墙上的液晶点歌屏幕配套的。
赵钦缓缓回过头去,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朝陆阔看去。
“赵先生,刚才看你连法语都会说,想必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弹个钢琴应该难不倒你吧?”哼,高等教育?法语也是看片儿看多了蒙的吧。陆阔皮笑肉不笑,在心中嘀咕道。
“这……”赵钦突然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满脸苦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像在跟谁求救似的,但根本没人帮他,仍旧如当前那样,看笑话的大有人在。
唯恐天下不乱,陆阔怕赵钦不上钩,干脆拿着话筒丢下王家生跑了过来,拽住赵钦的胳膊便把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赵先生,您就别藏着掖着了,来来来,我们大家接下来能不能尽兴可就看您了。”说着便连推带搡地将赵钦直接按在了钢琴前的凳子上。
仿佛那凳子上有针是的,赵钦左扭右扭的就是坐不住,跟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连连摇手说“我不会,我真的不会”,并且几次三番想站起来却又被陆阔别有用心地按了下去。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雅间里其他的人脸上都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赵钦终于好像扛不住了,妥协道:“那、那既然这样,我能不能请王先生先告诉告诉我哪个键是发什么音儿?”
他的这个请求听起来可真是窘到了极点,连每个键按下去怎么响都不知道,看来的确是根本不会弹钢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打扮的人恐怕之前连钢琴摸都没摸过吧。陆阔露出了阴险的表情,落井下石,假装好心,腆着脸回答道:“行!当然行!”
这哪儿行啊!难道一个大男人现学现卖,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和女朋友面前弹首《小星星》不成?若这样的话,那赵钦脸上可真的要“一闪一闪亮晶晶”了。
“谢、谢谢啊……”赵钦仿佛很感谢般,憨憨地朝陆阔说了句谢谢,换回的只是后者鄙视的一瞥。
王家生走了过来,推了推眼镜,看了眼赵钦,怎么看他都不像有艺术细胞的人啊,所以根本就不认真,看也不看,伸出手来随意在键盘上指着说道:“这不就是哆,往后就是re、mi……你就记住这个哆就行!”说了两句就不想往后说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啊不,是对牛教琴。
不过赵钦倒是很虚心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噢……这个是哆,那后边这六个音就是……”一边读,一边他的一根手指就很笨拙地在键盘上按了起来,有的轻有的重,断断续续七个音下来,别提有多难听了,跟刚才王家生的表演简直有云泥之别。
所人都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开始转回之前的话题上来,宋意龄则紧张地攥着小拳头,她不知道赵钦为什么非要赶鸭子上架,说不弹就不弹便好了,干嘛还要现学?
成功地把赵钦晾在钢琴一边儿,陆阔轻蔑地笑了笑,给王家生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要离开,他倒是要看看赵钦一会儿怎么自己灰溜溜的走下来,而王家生呢,推了推眼镜,看了下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