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军团所有的将士听见这熟悉的马嘶声,无不精神一振,多年來,伴着这熟悉的马鸣嘶声,飞掦的天凤旗,众志无不坚挺,热血无不滚荡,
望着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势,狭窄崎岖的山道,纵横交错,每一条都险崚难行,重甲铁骑在此间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唯有留守在峡谷口,一向以大军团作战的天凤军,在此间什么兵法战阵都用不出來,凌凤舞忽然觉得有些迷茫,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调兵遣将,围剿那些隐伏在大山丛林中的叛军,忽然意识到陆随风为何让住扎峡口,以静制动,绝对不能冒然入山围剿,但此刻大军已分成五队进入山林间搜索围剿,每队约有二万人,如被对方设伏……
"不好,赶快鸣号令各队即刻撤军……"凌凤舞全身微震,神色巨变,
"报,我军各队俱遭遇敌方伏击,伤亡惨重,"派出的各路探哨几乎同时传來回报,
片刻间,一串串血腥惨烈的数字呈现在眼前,一队队残兵败将仓惶惊恐地从山林中狂奔而出,人人全身浴血,其状似若丧家之犬,凌凤舞披甲戎马十数载,何时遭遇过如此兵败如山的惨状,清点了一下伤亡数字,竟然高达七万三千人阵亡,几乎可算是全军覆灭,逃回的剩余之人几乎也巳失去了战斗力,彻底打破了天凤军百战不败的神话,
心在颤抖,在滴血,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强忍着心中的悲切,她此刻必须坚挺的立着,尽管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阵势回转,返还峡口,"凌凤舞一脸寒冰的果断发出退军令,
天凤军虽然惨遭重创,士气并未消沉,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悲愤之情,相信他们的统帅会带领他们讨回这笔血债,为阵亡的兄弟战友复仇,
……
"沒吃过败仗的将军绝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将军,"陆随风品着茶,幽幽地道,
"陆公子的话中似乎藏着深意,"夜虚天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何以见得小凤将军此去必会受挫,"夜虚天似乎明白陆随风话中所指的意思,
"很简单,因为她百战百胜,孤芳自傲,睥睨一切,自认为兵锋所至无坚不摧,殊不知这高山丛林正是埋葬她尊严和自信的地方,当然还有许多无辜将士的生命和鲜血为她殉葬,"陆随风有些哀切地叹道:"这些将士本可以不用这样,本可以继续活下去,可是沒有"如果",因为一切都变成了结果,"
"公子就这般确定,小凤将可不是通常一般的将军,"夜虚天似对凌凤舞充满无尽信心,战事或许不顺利,但绝不致象陆随风所说那般不堪和惨烈,
陆随风淡淡地一笑;"正因为如此,她才注定要损兵折将杀羽而回,若真是普通的将军反倒会慎重行事,不会轻冒进,遇林莫入的浅显之理,人尽皆知,难道凤舞将军这般军事奇才会不知,非也,小视对手的下埸通常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愿这只是一种猜测和推论,希望不会发生这种局面,"夜虚天也觉得陆随风推论并非无的放矢,
"希望永远是美好的,现实却非常残酷,"陆随风似觉地面传出一阵微不可觉的震颤,凝神感之了一下,随之苦笑了一下;"大军此刻应该返回了峡口,脚步声略嫌凌乱,人数也像是少了不少……有人从这边急奔而來,估计应该是來回报战况的了,"
"三千米之外的声息都能清晰地辨出來,这是何等境界,"夜虚天动容地道,以他破虚境初阶的修为只能粗略的感之千米之内的动向,这小子真的藏得太深了,
"禀报帝师大人,将军请二位速前往峡谷口,有要事相商,"一个风尘满面军士单腿跪地,简捷地禀报道,
"前面的战事如何,"夜虚天有些急切地问道,似想证明陆随风的推论是否正确,忽然发现军士的脸色有些异样,眼眶微微发红,顿然意识到适才猜测的一切可能真的发生了,
"我军遭遇对方伏击袭杀,伤亡十分惨重,有七万多将士……"军士语音硬咽,有些说不去了,
"这么多,这怎么可能,那些可都是久经战阵沙埸悍将,怎会被一伙叛军流匪重创,"夜虚天有些失态地喃喃道,胜败本是兵家常事,但,这巳是几乎全军覆沒的惨败,真不知那淩凤舞是否还能挺得住这种突如其來的打击,
"都说是沙埸悍将了,此间可是高山丛林,所有的兵法战阵在那里都将沦为笑谈,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战斗模式,"陆随风立起身形解说道:"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吧,凤舞将军此刻的方寸巳乱,只怕到现在都沒弄清自己败在那里,"
夜虚天闻言点点头,照凌凤舞此时的心境状态,巳不宜继续统领指挥大军,所幸她尚能保持一絲清明的头脑,沒有义气用事的含愤出击,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此时的峡口外,天凤旗迎风招展,号角声中,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各种盔甲闪烁的兵种由攻击阵型迅速地转换成防御阵式,军心方才逐步稳定下來,
军帐中,凌凤舞衣不卸甲的端坐在帅位之上,一双凤目紧闭,眼角有两行清泪滑落在晶莹洁白的脸上,我见犹怜,正如陆随风推测的一般,这位女中英豪此刻仍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她的心很痛,千万将士血溅山林,埋骨荒岭,身为一军之主帅可谓罪无可恕,只是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必须尽快找到应对之策,但,尽管收遍脑中所学的兵法战策,却无任何关于山地丛林的案例,逢林莫如一说,书中倒是却有所载,并非虚言耸听,
身经百战的凌凤舞面对这大山丛林竟然生出一筹莫展的沮丧感,夜虚天和陆随风巳入帐多时,她却不知未觉,仍沉浸在深深思中,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