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少爷,您这又唱得哪一出呢?”墨殇回头看了冷怀瑾一眼,挑眉含着几分笑意的望向刘景,先行跳下了马车。
张全也满身戒备的挡在了马车前头,目的只有一个,他们不能任人伤害他们的主子。
这个让整个商州县都刮目相看的女孩。
“冷怀瑾,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刘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双眼火红的望着那仅隔了一个车帘后的女孩。
脑海中幻化出她此时淡然如水的模样,端庄的浅笔,恰到好处的疏离与冷漠。
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欲罢不能。
刘景经历了这些日子的劫难之后,早已成长了不少,他不再是早前思想单纯的刘景了,他开始懂得揣摸人的心思,懂得看人的眼色……以及,懂得将利益放在感情之上。
“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恕我听不明白!”帘子后头传来女孩如黄莺般悦耳的嗓音,轻轻的一句,不带一丝起伏,却让刘景的心一沉再沉。
她在坦护刘坤,而且将要坦护到底。
突的,他仰头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支离破碎,直将他这些日子藏在心中的苦闷给置放了出来,待笑过之后,他上前一步,怒目紧瞪着那马车帘子,一字一顿道:“你果真是选了他,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冷怀瑾我告诉你,总有一日,你会舍他而求我!”
他虽贵为嫡出,刘家继承人,但又如何,在生意上他屡屡碰壁,还不如一个刘坤有用。
在学业上,他一直停步不前,却又比冷昌修低了一级,虽说这次县试,他亦考中了秀才,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庆贺,家里便传来了父亲的死讯。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个接一个的伤害,让这个原本才十四岁的少年,在此刻几近崩溃。
“刘二少爷,请您放尊重一些!”张全上前,硬生生的与刘景面对面站着,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心里对他喊出来的话,极为不喜。
自家的主子喜欢帮谁,喜欢选谁,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刘景能左右的?
“冷怀瑾,你等着!”一步一步的退向自己的马车之际,两行热泪终是撒了下来,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带起满地的尘埃,却也带走了冷怀瑾对他的伤害。
而就在他转身之际,车帘子缓缓的撩了起来,冷怀瑾轻叹了一声,冲张全道:“回去吧,告诉钱掌柜,今儿个停业一天,将酒楼里的伙计都招到村子里去摆酒席去,这只怕是爹爹最后一回在大坑村摆酒席了!”
她的奶沈氏,一定不会知道,若不是那一场官司,冷昌修定不会舍下她在大坑村。
如今,冷家老大和老二都放了回来,她也就再不能借着无依无靠的理由而依附着冷昌修了。
这么响的如意算盘,也终究有打漏的时候啊。
张全不明所以,疑惑了片刻,应了声:“哎……”便重新跳上了马车。
……
刘景刚回到家,得到消息的乌氏就急匆匆的冲了过来,她有点焦急的屏退佣人,拉着刘景的手问:“景儿,追到刘坤了吗?”
她见刘景不说话,怀着最后的希望问:“你一定追到了,对吧?”
刘景看着母亲的眼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心里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争取那些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有这样的母亲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你闯祸了永远有人护着,坏事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她的疯狂而陷入万劫不覆。
乌氏满怀希望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她看了满脸不悦的刘景一眼,强撑着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景儿也累了,回去歇会吧。”
“母亲,你……”刘景话到嘴边就被乌氏用手掩住了。
“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快快去洗漱一番,找几个丫环给你捏一捏。”乌氏说着双手把刘景推了出去。
乌氏送走了刘景,冷着脸走入自己的房间,她在房间待了一会,双手扑在桌子上一推,上面的名贵瓷器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一件件摔了个粉碎,其中不乏她喜爱的宝贝。
乌氏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游走起来,凡是能摔碎的,可以用手够到的都被她摔得满地都是。眨眼间,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被强盗抄家了一样。
做完这一切,乌氏咕咚一声坐在藤椅上,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在门外,几个侍女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前,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发生什么事了,谁惹主母生这么大的气?”
“不知道哇,见了景少爷一面,就这样了。”
“会不会是因为坤少爷的事,听说他跑了。”
……
乌氏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一切,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这个时候必须想个办法,一个最好的办法。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在刘家争了这么多年,能够屹立到现在,乌氏从来不缺少相应了冷静和手腕。
刘坤逃走了,他就不会是事情的完结,而是更多事情的开始。如果刘家酒庄借酒的事被他抖落出去,那么等待刘家的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或许圣上会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刘家一马,那也需要一个出来承担主要责任的人。
欺君罔上的罪名,必须有一个人承担。
乌氏走到房间的角落,拿出一小罐藏了十几年的酒,打开酒封后她仰头喝了一小口。
闭着眼坐了许久,乌氏穿上了一身最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