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一回在冷记酒楼与怀瑾道别后,他便下定决心,一定要考取功名,不为别的,只为能让这个女孩满意,因此,他今儿个也是过来告诉她。
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肖三容光是看看便觉得羡慕得不得了,奈何冷逸琛却是个木纳的,平日里别说是送些东西,就算是多说几句好话,都是会脸红的。
这般想着,她又不自觉的转过脸去,心中却也恍然大悟起来,这刘景的心思,不正是冷逸琛对她的心思么?
看着他那少年羞涩却又忐忑的模样,只怕是对冷怀瑾已用情至深了。
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刘景的母亲乌氏,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若真的进了刘家,免不了被乌氏刁难一翻。
想到这里,肖三容只觉得心里发悚,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事告诉母亲。
却在这时,花厅里传来一阵争吵声,紧接着,肖梅姑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冷怀瑾正低头与刘景研究那万花筒,一抬头,只见肖梅姑已经冲了过来,一手便拉起冷怀瑾的手。
“瑾儿,咱们回房去,免得在这里被人说三道四!”肖梅姑气得双眼都有些发红,拉住冷怀瑾手的手指有些颤抖着。
这是如何回事?
冷怀瑾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刘氏,心里思量着,母亲平日里的性子都是极为温和的,乌氏今儿个来,到底与她说了什么,将她气成这个样子。
她又岂能让母亲受欺负去,故而,稳了稳被拉扯得向前倾的身子,将肖梅姑的脚步强制停顿了下来:“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候,刘氏已经追了上来,劝道:“梅姑,刘夫人方才的话确实不中听,但你也别真的往心里去,这种人家少来往就是了,何必气坏了身子?”
连舅母也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乌氏今儿个是真的过份了。
“我们冷家的女儿,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是正正经经的好孩子,怎的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这样了?她说我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扯上我的孩子!”肖梅姑说完这话,已经哭出声来了。
冷怀瑾心中一冷,这乌氏今儿个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娘,你做了什么?”
正当冷怀瑾看过去之际,乌氏也从花厅中出来了,刘景忙迎了上去,不解的问道。
方才来的时候,大家都是好好的,怎的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就反了脸了呢?
再说了,乌氏平日里不见得是那种连表面功夫也不会做的人啊。
“做了什么?你问问冷家的小贱蹄子做了什么,我今儿个来,原本是给她面子,想不到冷家的人是进酒不吃吃罚酒!”乌氏显得十分的愤怒,一甩怒,扶着向婆子的手,眼神却像是沾了毒似的,凶光乍现,紧紧的盯着冷怀瑾的方向。
她这么一说,听在肖梅姑和刘氏的耳中,便极为刺耳。
人家的女儿好好的,怎的就被她称为‘小贱蹄子’了,任是谁做母亲的都不会肯依了。
刘景也吃了一惊,急得扬声道:“娘,你怎的这样说怀瑾?”
“哼,我凭什么不能这么说她,我告诉你,咱们刘家今天会落到这个地步,便是这个小贱蹄子一手造成的!”乌氏的一张脸已经青黑一片,便是恨不得上前掌冷怀瑾两巴掌去。
是啊,刘氏酒庄近两年来,一日不如一日,整个济宁府的富商甲贵,纷纷弃了刘家的生意,而改与冷家合作。
连带着,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是前几日三皇子在圣上面前举荐了冷家酒庄。
这三皇子一向都是跟刘家有密切关系,再说了,皇宫里有刘贤妃在镇的,他怎的就舍了刘家,而取了冷家呢?
别说冷昌修如今还只是穷酸秀才,就算是被也中举了,又能有多大出息?
难不成,能比得过刘家在京城的权势不成?
“娘……”刘景大喝一声,打断了乌氏接下来的话,脸上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今儿个来,他原本是想来给冷怀瑾送礼的,顺便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
乌氏早前也是好好的,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经过这么一闹,冷怀瑾还会愿意嫁给他么?
想到这里,刘景的心里一阵沮丧,几乎没有脸面再留在肖家了,一甩袖,便要离去。
正在这时,冷怀瑾上前一步,冷声道:“刘夫人这是嫌我们家阻了你们刘家的道么?你这是要逼着我母亲将冷记果园卖给你们?”
肖梅姑虽然没嘴上说什么,但听她和刘氏的对话,冷怀瑾已经猜到了大概。
她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乌氏今儿个来,便就是打着冷家果园的主意,那么一大片的果园,再加上精湛的酿酒技术,但凡是个懂商的,都知道其中的价值。
若说乌氏没有打探出冷家已然在京城中买地建果园的事,她便也不会打着冷家果园的主意,如今,那消息已经被证实是货真价实的。
然,既然冷家在京城买了地,打好了举家搬迁的打算,又为何要霸着商州这片天地不放?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为了打垮刘家,为了上一回她算计冷怀瑾的事,而报复刘家。
刘景听了冷怀瑾的话也是吃了一惊,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乌氏,喊道:“娘,你怎么能这样?”
做生意这回事,原本就是各凭本事。
又凭什么要人家让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给他们?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这个事情都是乌氏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