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游戏,来来回回,她玩得不亦乐乎。
墨殇似乎这时才看清了她手中的动作,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一片,一双微挑的温柔眼眸似乎也僵得没有了笑意。
“好!”他只觉得背脊发冷,就好似冷怀瑾杯中的酒水一般,任她捏圆搓扁,没有一丝反击的余地。
“你来自哪里?受命何人?将要何处?”突的,她放下酒杯,眼眸犀利得好似一把利剑,直指他的咽喉。
墨殇整个人像是中了蛊一般,已经颓然坐下。
……
这一日,沐阳街难得的热闹了一回,直到华灯初上,才散去了人流,渐渐恢复了一贯的冷清,临街的铺子这才满意的合上店门,老板们脸上都挂着难得的欣喜笑容。
若是每一日都能同今日这般热闹,他们也就不必弄得如此狼狈了。
冷怀瑾早早便坐上马车回了冷家果园,留下几个伙计在此守店,顺便与商铺的老板们支会过几日的安排。
夜……沉静如水,一轮皎洁的月光高挂九天,照着这条回家的路,她拿起怀中赵城今儿个送来的几味新鲜糕点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回味起来,却是真的挺好吃,也难怪邀月楼能贯上商州第一楼的称号了。
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赫惊鸿这几日怎的安静了起来,为何今儿个来楼里的竟是赵城,他人去了哪里呢?
难不成真生她那日骂他的气了么?
甩了甩头,将自己这无聊的想法甩了开来,马车也正好驶进了冷家果园,值夜的劳工见赶车人是张全,也没说什么,立即开了门,恭敬的将人放了进去。
到了阁楼前,她跳下马车,吩咐张全明儿个早些来接她去酒楼,便蹑手蹑脚的走了上去。
这阁楼分上下两层,属于他们一家暂时居住的地方,屋子里燃着昏黄的暖灯,一进屋子便有种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竟是肖梅姑泡了花茶,准备了几样平日里的小零嘴在等着她呢。
“娘,怎的还没睡呢?”冷怀瑾笑着上前,撒娇似的窝进肖梅姑的怀里。
一旦放松起来,整个人才体会到腰酸背疼的感觉,这身体毕竟才七岁,一天的折腾,却也是累坏她了。
“来,喝口茶,去去疲劳,明儿个若是没有事的话,便跟我去一趟你大舅家,三容的生辰,你可想好了送些什么?”肖梅姑顺手便将她抱在怀里,心里暖暖的。
这样温馨和睦的日子,是她盼了多少年也没有盼回来的。
因此,她这段时日特别的开心,不管忙得多晚,做的多累,脸上总是挂着笑意的。
“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准备去!”冷怀瑾一拍脑袋,懊恼的便要从肖梅姑的怀里起来,却被母亲又按了下去,抬眼一瞧,母亲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带着几分落寞的难受。
想必又是为了哥哥和肖三容的婚事愁呢。
她嘴里不说,心里却是巴着两家联亲的,一方面,她总觉得自己欠了娘家的情,想从三容的身上去还;另一方面,她却又怕儿子委屈了。
毕竟肖三容之前可是当着两家人的面将话说的那般的绝。
逸琛何等聪明,心里早就明白了几分,却懂事的闭口不提。
“不急,娘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我担心你哥哥……”肖梅姑看了看年幼的女儿,话说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太妥当,毕竟冷怀瑾才七岁,和她说男女之间的话,确实还太过早了,顿了顿后,她笑着摇了摇头,一把将冷怀瑾抱了起来,故作轻松道:“还是早些睡吧!”
冷怀瑾自然明白母亲想说的是什么,她担心冷逸琛知道肖三容不愿意嫁给他之后,会伤心难过。
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的这个侄女,若真的跟了冷逸真,只怕会吃亏。
迷迷糊糊中冷怀瑾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冷家四口破天荒的放了一天假,果园里除了几名值班的劳工,其余人都特赦回家休息去了,张全和壮子以及赵楠则去了商州的冷记酒楼帮忙看着生意。
她基本不担心会出什么差子,开张的那一天,有了几尊大佛的大驾光临,闲杂人等也不敢上她那儿捣乱、闹事的。
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前往肖家宅子的路上,一家人头一回一起坐上了马车,显得格外的高兴,凑在一块欢乐声不断,一路欢声笑语直到肖家门前。
萧一停下马车,面无表情的拉开车帘子,低声道:“主子,到了!”
就在一家人跳下马车之际,肖家府门前,竟又来了一辆相对更加朴素的马车,肖三容的生辰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以肖家的做人规则,也不会向外透露,怎的会有人上门来?
原本以为定是巧合,上门拜访罢了,却不想,那车帘子撩起,李氏和冷逸真竟从马车上下来。
“二嫂子!”肖梅姑惊讶的叫了一声,脸色复杂的看了冷昌修一眼。
李氏今儿个穿的尤其隆重,面料极好的直裰长裙,外头配了件暗纹小褂,发丝盘于脑后,点缀着一支白玉簪子,显得既朴素又大方,而正挽着她手腕的冷逸真今儿似乎也有些不同,身上穿的是素色的袍子,虽没有放意装扮,但一言一行中,已经显示了他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