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肖家派人来报,说是肖睿已经回来了,正安排人收拾东西,搬往朝廷赐下的位于商州东城的大宅子里去,知县大人特别命人开了道,不少商州有名望的世家都派了人来帮忙,场面是热闹得挤都挤不进去。
说是让冷昌修夫妇过几日到肖家大宅去作客。
为了这事,肖梅姑和丈夫是忙里忙外的准备贺礼,一方面怕自己家里穷,贺礼寒碜了,一方面,心里又替肖家高兴着。
冷怀瑾和哥哥打了招呼,知道父母这几日没有功夫管自己,便偷偷唤了刘壮子,赶了他的马车上商州的酒酿街去了。
这几日好爷的人陆续进了村子里,眼看着收租就要收到他们这边来了,这事也就不能再担搁下去了。
商州的酒酿街绝不会比夜晚的花街柳巷冷清,来来往往的商客汇聚了大江南北,据闻就连极南极北之地的酒坊也特意来这里贩酒回去。
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早些年被宫中征用的琼浆玉酿,便是来自商州的刘家酒庄,而这酒酿街里,开设了一个刘家的酒铺,里头的酒水虽比不上上供的那般绝无仅有,却也是上中之上,许多来自大江南北的酒贩子,便是专门为刘家酒酿而来。
冷怀瑾寻了间人流较少的酒铺子,上前问那年轻的伙计:“你们这收酒么?”
一般的酒坊规模不是很大,酿出来的酒水品种也比较单调,因此,便会想法子收些自己酒庄里没有的酒水充当门面,这一点冷怀瑾上一世是再清楚不过了。
冷家的二伯冷昌达,便是靠着父亲的功名,在商州拉拢人脉,将生意做的如茶似火的,最后成为了商州一甲之商。
因此,那时候的她,也曾在堂哥堂姐的口中学到了许多商家知识。
虽然很多暗门都有些昧良心,但不可否认,冷昌达确实是做生意的好料子。
“去去去,咱们铺子里就算要收,也是收上等的烈酒,你们乡下做的那些小米酒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卖不了几个钱!”那小伙计一看冷怀瑾和刘壮子的打扮,眼眉一挑,便不耐烦的赶起人来了。
往年,粮食大丰收之际,许多农户都会留一些来酿米酒,因此,肖梅姑酿的米酒算是最常见的一种酒水,一般人家根本不会拿出来卖,都是自己家里助兴的时候拿出来喝几口的。
那小伙计是打定了她手里的是米酒不值钱,因此,说起话来一点儿也不客气。
“你咋这么说话的,你可知道?”咱这酒水不一般……壮子话还未说完,便被冷怀瑾给制止了,做生意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越是急于脱手,便越卖不到好价钱。
更何况,这铺子里伙计一看就是毫无家教之人,想必这铺子的老板也不会是识货的甲商。
她小眼珠子一瞪壮子,慢悠悠道:“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怎的和狗一般见识了?”
说罢,腰一扭,便往前头去了,刘壮子挠着头想了半天,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禁竖了大姆指,跟在后头直傻笑,走到老远,回头一望,却见到那伙气得咬牙切齿的,真真是过瘾极了。
走到酒酿街的街尾,他们寻了家较热闹的铺面问,结果情况与第一家相差无异,酒铺老板人较和善,出了三十文钱买她手中的酒。
形同施舍乞丐,即使听了她这酒的特别,也是不以为然,或许是觉得一个穷酸小姑娘的手中绝不会有什么值钱的酒种。
冷怀瑾明白,做生意最要紧的便是虚张声势,她一旦降了身价,往后她拿过来的酒水,都卖不到好价钱。
看着壮子手中捧着的酒水,心想着,要如何卖出好价钱呢?
正在这时,一辆奢华马车驶来,清晰的鞭子声伴随着家丁的吆喝,不少人都纷纷让道,冷怀瑾抬头只见那马车上标志着一个‘刘’字,心想着,莫非是刘家的哪位管事来了。
灵机一动,飞快的冲到马车的前头,高声唤道:“刘家壮士请留步!”
上一世,刘家可是以慈善闻名,她便笃定了他们重名声,才敢如此莽撞的冲上前去。
“姑娘速速让开,惊扰了我家夫人和少爷,可不得了!”马夫急急的拉住疆绳,惹得马儿扬起前蹄,在原地绕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步。
马车上的美妇人吓得一声尖叫,紧接着,里头传来少年冷淡的声音:“刘福,是何人挡道?”
听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但这说话的语气,却老成在在,十分的有震慑力。
那车夫立即回头恭敬道:“回二少爷,是位小村姑!”
“别为难她,许是不小心的,让她离开吧!”帘子里停顿了一会,慢悠悠的传来美妇人好听的嗓音,在这初秋仍旧闷热的天气里,好似喝了一口冰水般,让人神清气爽了起来。
想来,这位便是刘家大夫人蒋氏,据闻她出身名门,性子沉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因此,刘家二位少爷在她的教导下,也是出类拔萃,少年得志。
“刘夫人,怀瑾不是故意要挡您的道,怀瑾知道刘夫人平日里积善造福,我们这些百姓都感激在心,因此,怀瑾今儿个特意备了自酿的薄酒,求刘夫人赏面能喝上一口。”
说罢,她已经开了酒罐的口子,一股带着梨香的酒味便飘了出来,慢慢的,在众人的鼻翼间环绕嘻戏,小心翼翼的倒上一碗,酒气便扑鼻般的涌了出来,临近的商客纷纷朝她靠近,皆在心中好奇,到底是什么酒,竟能飘出梨子的香气,却看那酒水,亦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