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紧张的气氛眼看着就要被元庆帝和冷怀瑾之间的对话给搅得一团糟,这时,董太傅清了清咳子,提醒道:“皇上,这不孝之罪,事关重大,且听听那状告之人有何说辞,可好?”
众人这才拉回心思,重新将事情放到了今天的重点之上。
刑部尚书喊了句:“带上来!”
便有御前带刀侍卫,将那久待在殿外的男子给领了上来。
这人不是别人,仍旧是那日害得肖三容自尽的冷逸真,看来……好戏又要开演了,董家这是做足了功夫,才敢与肖、冷两家闹到圣上面前来。
刘氏一见又是这个混帐东西,早已气得脸色发青,此时也顾不得是在皇宫内,在皇帝的面前,扑上前去,就死死的抓住了冷逸真的头发:“你还我女儿,我的女儿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混帐东西,我要为三容报仇,我要杀了你……”
说罢,便伸手在冷逸真的脸上抓了一道,肖梅姑等人赶紧上前将她拉住,肖睿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死自己女儿的人竟是冷逸真,因此,一双拳头亦握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跳,就恨不得上前一手掐断冷逸真的脖子。
但为官之后,他却也懂得一些礼仪尊卑,生生的将心中的这口怒气给压制了下去,跪爬上前,重重的朝着元庆帝磕了个响头,洪亮却悲痛的声音回荡在养心殿的上方:“求陛下给下官作主,下官的女儿便是遭这个贼人所害而最终羞愤自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像肖睿这般征战杀场的七尺男儿,竟是泪洒养心殿,不得不叫人心生同情。
就连元庆帝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侧隐之心,正要问过事情的经过之际,却听冷逸真抢先一步道来:“皇上,草民与肖秀原本就是情投意合,却被肖、冷两家,生生的拆散了,因此肖秀才会自尽身亡,并不关草民的事啊,还请陛下明查!”
说罢,他再次掏出那只常年戴在身上的荷包来:“这便是三年前,三容送给草民的定情之物,谁不知,三容竟被他们给逼死了,还请陛下还草民一个公道!”
说罢,那冷逸真亦声泪俱下,装出一副痛苦的不行的模样。
即使是在一旁看好戏的董婉玉,此时也不得不竖起了大姆指,暗道这冷逸真天生就是个戏子。
两方说辞,各持一方,但当事人如今已经自尽,事情到底是怎样,一时之间也难以说的清楚。
肖家单凭口说,而冷逸真这一方,却是持有证物。
因此,安公公上前将那物检查了一遍之后,又走到刘氏的面前,问道:“这可是贵千金之物?”
刘氏向来耿直,自然答道:“是,但……”她还想解释这东西是被冷逸真骗过去的,却被皇上抬手给制止了。
既然东西真的是肖三容送的,那么,冷逸真的话,便更容易让人信服。
大理寺卿秦大人起身,抱拳道:“皇上,臣以为,既然能赠出如此贴身之物,这位公子的话,却也是值得一信的!”
除此之外刑部尚书亦点头赞同,肖家一时之间,竟从被害者,生生的变成了施害者。
刘氏不甘的掩面大哭起来,肖睿也死握着拳头,迟迟不肯抬起头来。
冷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冷逸琛死咬着下唇,眉心紧紧的拧着,他如何能让三容含冤而去,若是今个儿不能为她扶正名声,那么,他往后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想到这里,冷逸琛抬起头来,声线凿凿道:“皇上,肖秀确实曾经做错了事,但那毕竟已经过去了,早在三年前,也已经说清楚了,肖秀便是受不了名声受辱,才会做出轻生的事来,还请皇上为肖秀作主!”
他的话,虽字字珠讥,却仍旧没有任何凭证,又如何能让人信服?
元庆帝自然也知道肖冷两家原本是有婚约的,因此,对于冷逸琛的一番话,只理解为是为保未婚妻的名声。
众人互望了一眼,皆不作声,只怕这想法与元庆帝倒是不谋而合了去。
董婉玉的心里已经悄悄鼓起了掌,温婉秀丽的面容上难以掩饰的勾起了一丝笑意,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冷怀瑾,带着浓浓的兴灾乐祸之意。
她便要看看,她还拿什么去和她争辨?
她便要看看,到底谁才是天熹第一好女?
“冷公子,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可有双方父母作证?”刑部尚书起身,提醒着冷逸琛,若他真的要翻案的话,只能找人证或物证。
他的话,也无非是给了冷、肖两家当头一棒,谁都知道,那场天灾几乎将西南边的人都赶离了家乡,而冷家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如何又去哪里找?
即使不甘,冷逸琛也只得闭了嘴去,脸色发青,紧紧的握住拳头,方能压制住心里的怒气。
整个养心殿也因此而沉默了下来,诡异的气氛环绕在养心殿的上空,所有人的心里都藏着自己的私心。
就连太子和赫连城也都各自揣摸着。
便在众人以为冷逸真今儿个便是来告肖家之际,他却又重重的抛出了一道响雷,再次向着元庆帝磕首,这一回,却是痛心疾首的,抬头已是满脸泪珠:“皇上,草民二告冷昌修抛弃生母,不尽孝道,以至于生母在天灾来临之际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