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快到娘这里来,今儿个风大!”肖梅姑远远便瞧见冷怀瑾走了过来,今儿个,她的脸色尤其苍白,就连一向红润的嘴唇,也好似染了一层霜似的,肖梅姑脸上的笑意掩了一些下去,略微担忧的将她护到自己的怀里,摸着她那冰凉的小手,不住的放在自己手心里搓揉着。
“秀许是染了些风寒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赵楠陪她一路走来,见她一直都心神不宁,因此,担忧的上前,小声询问道。
“我没事,你快去前头看看人到了没有?”挥了挥手,将赵楠接下来的话给挡了回去,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与府中其余人一般,伸着头,往这条街道的尽头望过去。
不出一嗅儿,赵楠便瞧见大批的队伍往这里走来,高头大马上坐着的那个英俊男儿,早已不是当年瘦削孱弱的冷逸琛了,如今的他身着一身银色铁甲,高段像是拔着长似的,已经与成年男儿无异,脸上的稚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为边疆的水土和磨练而日渐成熟稳重的模样。
肤色略微有些暗沉,但总归是完好无损的!
冷昌修和肖梅姑对望了一眼,拉着同样开心不已的冷怀瑾,忙迎出了府外,这血肉相连的亲情,是时间如何也冲不散的,正要唤他一声,却不想,一道十万火急的急报却生生追过了冷逸琛的马车,率先一步停在了冷昌修的面前。
“冷大人,不好了……”
那人急得直喘,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但众人听着,却是心里沉得厉害。
“混帐,我冷家大喜,你竟说不好了……”冷昌修脸上的笑意尽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如今最要紧的事便是迎冷逸琛入府,其余的都可以推迟再说。
正要差人将那说不吉利话的随从给押了下去,却不想,他情急之下,一口气顺了过来,忙喊道:“冷大人,肖家秀自尽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而此时正跨马而来,心里满怀对亲人的思念的冷逸琛也真真切切的听到了那人的话,脸上原本发自肺腑的笑意瞬间凝固了,握桩绳的手紧了紧,随后利落的翻身下马,瞪圆了双眼,上前一把便揪住了那人的前襟:“你说什么?”
那随从是肖家的人,此时心里亦不好受,哭丧着脸,重复道:“冷少爷,秀没了……”
冷逸柽大的身子踉跄了一下,若不得他身后的人扶了一把,只怕已经摔到了地上,整个人就好似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般,从头顶冷到了脚底。
冷昌修和肖梅姑也定在了当场,冷怀瑾的手更是凉得厉害,双眼瞪得滚圆,滚烫的泪珠便这么夺眶而出。
肖三容真是傻姑娘,想必是不想连累了哥哥,这才会如此傻的做出这种事来。
赵楠在冷怀瑾的身后连唤了她三声:“秀,秀,你别吓奴婢!”昨儿个她还同冷怀瑾去看过肖三容,虽说精神不太好,但总归是没有异样的,怎的今儿个说去就去了呢?
说罢,她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来。
肖梅姑在反应过来之后,已经伏在冷昌修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而冷逸琛似乎还不相信这个事实,一把甩开了那随从的手,便跨上马背,嘴里喃喃道:“不,这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我要亲自去看看三容,她还好好的活着,她说过会等我回来……她不会如此狠心的!”
如今,他得胜归来,不正是他们喜结连理之日么?
肖三容怎么能抛下他不管?
她为什么要寻死?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冷逸琛的脑海中凝成了结,马儿快速的奔跑间,他的泪也模糊了双眼,在风中与瞬间飘起的雪花融为了一体。
原本明亮的天空,也在转瞬之间,阴沉一片,未有任何预兆便扬扬洒洒的飘起了雪花,打落在人的头上、身上以及那脆弱的心里。
冷昌修带着妻儿赶到肖家的时候,肖家已经挂起了白布,整个府上一片哀戚,哭声和怨声连成一片。
肖睿痛心疾首的发了狂,在院子里不住的砍着那枯稿的树枝,若不是门口被人拦着,只怕他早已经冲了出去。
他双目血红,似乎已经不识得人。
肖梅姑正要上前劝说一番,却被冷怀瑾死死的拽住:“娘,舅舅他需要静一静,咱们还是去看看舅母和哥哥吧!”
说罢,便与赵楠以及王妈妈一同将肖梅姑扶到了肖三容的院子。
浓浓的悲伤之情在院子里结成了一个网,冷逸琛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敞开的房门走去,周围的下人亦都让出了一条道。
他嘴唇颤抖得厉害,双目好似充了血一般,待行至肖三容床前,见到的却是一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慢慢的,他跪了下去,一巴掌一巴掌的甩在自己的脸上,泪水夺眶而出:“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执意要等功成名就才娶你,或许一切都不会是如今的结果,都怪我,都怪我……”
刘氏已经哭晕过几回,没有力气再去拉冷逸琛了,因此,唯有让肖子松劝住他,怎知,他是怎么也劝不住,越打越厉害,似乎就恨不得将自己打死,然后去九泉之下陪肖三容去。
冷怀瑾陪着肖梅姑进来之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却也不是因为她心疼哥哥,而是心里的那团无名的火在燃烧着,他们为何要悲伤?他们应该振